第7部分(第3/4 頁)
即使他不再愛我,也愛著這個孩子吧。我幾近卑微地想,心頭泛出一股苦水。
自作自受的傢伙。那是我罵自己的聲音。
原雪姮帶我進了宅子。
這棟豪華卻冰冷的宅子。
宅子中吸引我的,是園子中央一棵光禿禿的梨樹。葉子已經掉光,褐色的枝幹暴露在空氣中,很寒冷的樣子。
“這棵樹是從外面移來的。”一旁,一名叫做除雷的管事解釋道,“移來沒多久,花就掉光了。一直禿著。”
原雪姮的目光淡淡地掃過去,輕聲地嘆道:“有些東西,看上去沒變,實際早就變得徹底了。”
我的心狠狠地一痛,低下頭不語。
除雷不緊不慢地跟在原雪姮身後,插道:“變了的東西可以去適應,總比扔了棄了強。”
原雪姮沒有再說話,將亙兒抱給除雷後,修長的身影隱入交錯的甬道間,再也瞧不見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
除雷回過頭,喚我:“你是叫柳洛城吧!”
我點頭。
“功……主人口中的柳洛城可不是一根木頭。”語句中微微有些停頓,我絲毫沒有注意,反而被後面那半句話吸引了過去。
雪姮口中的我?
雪姮,有和除雷談過我的事情?
心頭溢位一股淡淡的慶幸來,我急急忙忙地跑上去,望著除雷,聲音有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哀求:“除先生……雪姮他……他說我什麼?”
除雷看了看懷裡睡著了的亙兒,走進一個陽光充足的廂房,合上門,滄桑的聲音有力地傳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安靜而乖巧地跟在除雷的身後。
只有我自己知道,現在的心有多麼的不安、急切。
穿過冰冷的大堂,繞過側院,來到種滿梅花的書院。
除雷用滿是皺紋的手取出一把鑰匙,熟練地開啟書院的門。
推門而入,卻沒有意想之中的灰塵滿天或是黴氣迷漫。
脆弱的陽光有氣無力地漫進來,照出一個乾淨而整潔的房間。
“天門……你應該知道吧。”除雷點亮牆壁上的油燈,年邁的聲音帶著一種久遠而醇厚的味道。
我輕輕地應著。
“主人練到最高層的時候,需要經歷煉獄一般的苦楚,身體脆弱得像麥子一樣,一折就能斷。而且他會記不起很多東西。不過,這也很正常,天門的最高一層本就為了讓人忘記情仇,達到與外無爭的境界。”
除雷示意我坐下,自己卻在架子上費力地找著什麼。
“這東西被功……被主人燒了,我偷偷撿了回來,藏著。人老了也有好處,愛管閒事。可閒事管多了也沒什麼壞處,是吧!”除雷朝我一笑,“哦,對了,我剛說道哪裡了?”
“記不起東西了!”我有些焦急地提醒。
“哦,對!”除雷取出一本厚厚的書,翻了幾頁,一片破碎的紙從書頁中緩緩地飄落在地上。
他有些吃力地彎腰撿起,“好好地畫被燒得只剩一片了。不過一片足矣。”
說完,將白紙遞到我面前。
“雖然什麼人都記不住了,卻一個人躲在房間裡畫畫。畫來畫去都是同一個人。一邊畫還一邊哭。說一些傻話。”
我怔怔地接過白紙。
“說什麼原來他不喜歡我,都是練功練出來的。還拉著我說記不起名字了怎麼辦。”除雷在一旁坐下,目光深沉地打量著我,“當時的主人喲,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後來功練好了,他就把這些畫都拿來,燒了。你可不知道,那些畫堆起來都可以開店了。足足燒了一天。”
我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白紙上,僅一瞬間,竟再也無法移開。
“你可知道這梨花樹怎麼來的?就是主人忘東西了的時候,他一個人扛回來的!”除雷嘆了口氣,“那麼遠的路喲,也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
“然後就不畫畫了,天天盯著這棵樹看,有一天嘴裡一個勁地喊你的名字,還說想起來了想起來了。那模樣,活像瘋了一樣。喏,他畫的這個小人是你吧!”
一顆淚水無聲地滴落在白紙上。
墨水淡淡地暈開來,我慌忙地移開紙頭,擦乾眼淚。
“梨樹下,一高一矮那倆人,紅髮的自然是主人,那矮矮的小人是你吧。”除雷嘆了口氣,“造物弄人啊!”
道了聲謝謝,我急急忙忙地退出來,往院子中趕。
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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