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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虛言恫嚇,沈滄海還陷在迷亂中的神智終是一清,渾身輕顫,臉上的紅暈也緩慢消退,透出幾分蒼白。
他輕咬著嘴唇,正想為自己辯解,商夕絕已背轉身,隔著帳篷遙對伏羿王帳的方向,微微冷笑:「沈滄海,我剛才的話,你最好記住了。否則,你和伏羿兩個,我都不會放過。哼!反正我也正看伏羿越來越不順眼。」
「夕絕,你別發這麼大的火。」沈滄海苦笑著想讓商夕絕冷靜下來,可目光無意捕捉到商夕絕手上一個細微的動作,他的聲音遽然哽在了喉間。
男人露在衣袖外的食指和中指正輕輕勾起,像是在挖著什麼東西。
一個似曾相識的畫面便如閃電,霍地劈進沈滄海腦海中——
「……伏羿那雙眼睛,跟他已逝的生母,也是本王的一位遠房姑母長得最為相似。本王小時候就最喜歡姑母的雙眼,可惜她嫁入射月國,生下伏羿後沒多久便病死了。本王一直引以為憾,好在伏羿也生了雙同樣漂亮的藍眼……」
永昌王邊笑,邊用腳蹍碎了之前還被他視為藏品的那對人眼珠子。他的手指,也無意識地輕微彎曲,似乎在想像著如何小心地挖出伏羿的雙眼。
那動作,跟現在商夕絕所做的,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沈滄海猶如被人當頭淋了桶冰冷的雪水,從頭涼到腳,呼吸亦在這瞬間停頓了。
眼前這個男人身軀內的,是永昌王!
第四章
烏術納暗笑這中原文人真是迂腐,看個傷還要這般扭扭捏捏推三阻四,他噴著酒氣取笑道:「我又不會弄疼你,沈先生你怕什麼?」
他也不管沈滄海的羞惱與推拒,徑自摸上傷口。陡然間後頸衣領被人一把抓住──
「滾!」一聲叱喝,冷似冰刃,劃過他耳際。
烏術納整個粗壯的身軀被拋了出去,「噗通」落入水中,連嗆了好幾口水,大咳起來。
商夕絕站在沈滄海面前,他背對著月光,臉上落了一片濃重陰影,然而眼裡蘊含的怒氣,沈滄海便想視而不見也做不到,心裡不由得七上八下打起鼓來。
不知道商夕絕是什麼時候來的。男人之前就氣他招惹了烏術納,要是再誤以為他和烏術納有所曖昧,他便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沈滄海苦笑著,正試圖解釋,身體一輕,已被商夕絕騰空抱起。
男人另一隻手拎著輪椅,充耳不聞烏術納在他背後大聲叫罵,只管大步往回走回帳篷,將沈滄海重重扔到了毛氈上。
沈滄海眼前一陣暈眩,片刻才緩過勁來,看見商夕絕頎長身影朝他俯低,竟生出絲怯意,下意識地往後退縮,下一瞬低聲痛呼──
商夕絕扣住了他適才被烏術納握過的腳踝,將他拖近。力量之大,令沈滄海錯覺男人想將他的腿骨捏碎。但商夕絕並沒有繼續用力,而是冷厲地瞥了眼沈滄海發白的面龐,蹲下身,替沈滄海挑出陷在腿肉裡的微小碎瓷片。
他的動作,絕談不上溫柔,甚至堪稱粗魯,臉上還帶著明顯的不耐煩。挑完碎瓷後,便徑直轉身,從水囊中倒水清洗起雙手,彷彿手上沾染了不潔之物。
沈滄海看著自己腳腕上被捏出來的青紫指頭印,心頭五味紛雜,呆了半晌,囁嚅道:「夕絕,那人非要替我看傷口,我又躲不開──」
他正斟酌著該如何措辭才能向商夕絕解釋清楚,不至於越描越黑。商夕絕卻出乎他意料地回過頭來,淡淡道:「我知道。你出了帳篷,我就跟著你了。」他臉色倏忽陰鬱下來,冷笑:「你明知道不該再去惹他,為什麼還要衝他有說有笑的?」
原來夕絕一直尾隨著他,倒省得他再去解釋,但聽到商夕絕滿懷妒意的指責,沈滄海忍不住在心底深深嘆氣,夕絕這次舊疾復發後,非但脾氣變得乖戾陰沈,心眼也變小了,若非確實看見商夕絕左胸那道傷及心臟的刀疤,他幾乎要懷疑眼前站著的是永昌王。
不過這想法也只是在他腦海裡轉了一下,自然不會說出來刺激商夕絕。他柔聲解釋道:「夕絕,他好端端地與我說話,我總不能對他惡語相向罷?」
商夕絕的表情反而越發地陰森,更透出幾分不易覺察的氣惱。「原來只要有人和你好說好話,你對誰都可以笑臉相迎,是不是?」
跟個鑽了牛角尖的人爭執,只怕說什麼都是枉然。沈滄海苦笑著閉起了嘴。
商夕絕朝他瞪視許久,終於移開目光,嗤笑一聲:「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的麼?那好,我今後不想再看到你親近其他人,你若做不到,就不必再來糾纏我。呵,我商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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