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1/4 頁)
射月國的將士竟也選中在這片開闊少人的地盤安營紮寨,眾人井然有序地忙碌起來,不多時就已搭起大大小小數十座營帳。
這下,可算不算是冤家路窄啊?……沈滄海暗中打量著商夕絕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只覺頭疼,推說自己犯困,自去假寐,心下盤算著或許真該與商夕絕儘早起程,離開這是非之地。
沈滄海心事重重,輾轉許久才入睡。一覺醒來,帳內已生起了火堆,燃起蠟燭,原來已是黃昏。
商夕絕與雍夜王均不在。
沈滄海一瞥之下,見水囊弓箭都在原處,顯然商夕絕並不是出去打水獵食,他略覺心慌,將自己挪進輪椅中,出了帳篷。
日頭已完全沉沒在雪山後,將群山都鍍上了層金紅色澤。天心月牙初上,遠處篝火熊熊,人頭擁擠,盡在高歌暢飲,歌舞喧天,比昨晚更為熱鬧。
他在暮色裡尋找著商夕絕的身影,梭巡一圈終無果,目光最終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附近那座描金繪彩、最為恢宏的巨大營帳上。
四周諸多侍衛披堅執銳,來回巡邏,伏羿應當就在裡面。
他與伏羿,此刻相隔不過百步,然而沈滄海很清楚,自己和那人縱使相見,也已成陌路人。他輕嘆著移開了目光,正打算返回,陡見那紅衣男子駕了馬車,從他面前駛過。
馬車一路直奔,竟然逕自衝向伏羿的王帳。
「什麼人?快停下!」營帳四周的侍衛無不勃然色變,刀劍出鞘,一擁而上來攔截馬車。
紅衣男子朗聲大笑,絲毫未將眾人放在眼內,反而甩手一鞭,馬車更快地往王帳駛去。
侍衛們大聲叱喝,揮舞兵刃砍向馬蹄車輪。
未近,車廂的布簾猛地揚起,兩股凌厲驚人的無形勁風捲嘯衝出,撞向眾人。侍衛們甚至連驚叫也來不及發出,便如同殘敗的枯葉般飛了出去。
這紅衣男子一行,竟是來伏擊伏羿的!沈滄海駭然之際,馬車已旁若無人地衝入營帳裡。
「大膽!」帳內響起矢牙的怒吼,半途便戛然中斷,緊跟著人也被丟擲了帳篷,跌落在草地上。
沈滄海心跳狂亂,卻沒聽到想像中的慘叫,營帳內剎那間反而變得悄寂無聲。未幾,一個低沉而磁性十足的男子聲音顫抖著道:「是你……」
伏羿的嗓音裡,飽含著沈滄海前所未聞的震驚、狂喜、痛苦、混亂……令他忍不住將輪椅往前推動了兩步,於是清清楚楚地聽見伏羿幾近失控的一聲低喊——
「無雙!」
沈滄海頓時也僵住了,思緒盡成白茫茫一片。
「是我……」那個華麗清冽的聲音悠悠飄出營帳,似把無形的鉤子,扎住了沈滄海的心,讓他胸口悶堵得險些喘不過氣來——原來馬車裡那個始終不於人前露面的男子,就是伏羿為之瘋狂的無雙公子。
可是,伏羿受了箭傷後,不是已經把往事都遺忘了麼?
其他隨行將士亦被驚動,紛紛趕向王帳救駕,卻聽見伏羿沉凝嚴厲的一聲呵斥:「本王沒事,你們全都退下!」
眾人面面相覷,不敢違抗大王命令,只得唯唯退後,將矢牙與一眾侍衛扶起。矢牙等人雖然摔得鼻青臉腫,好在出手之人未下殺手,並無性命之憂。
此時簾帳掀起,那紅衣男子抱了男童大步走出。
眾人未得大王號令,也不敢阻攔他,讓開條道路。
矢牙卻認出了男子的身形,睚眥欲裂,咬牙切齒地道:「賀蘭皇,你來做什麼?」
紅衣男子只在面紗後低笑一聲,並不搭理他,走經沈滄海身邊時停下了腳步,低頭看了看沈滄海略顯蒼白的面容,道:「我倒是忘記提醒你了,你沒有內力護身,又沒聽慣我那朋友說話,只怕會被他的聲音傷到,還是離遠些為好。」
沈滄海強自一笑,也明白過來眼前這男人便是伏羿恨之入骨的情敵。兩國正值惡戰,這賀蘭皇竟不帶一兵一卒,孤身潛入西域,可謂膽大妄為。至於那無雙公子……
「原來無雙公子還在人世,可惜伏王以為他死在你箭下,立志為他報仇。如果無雙公子早些出現,興許兩國也不會開戰。」他澀然笑了。
「你居然也知道此事?」男子有些錯愕,繼而尷尬地乾咳一聲,道:「無雙和我趕來這裡,也正是為了勸說射月國退兵。」
不過無雙究竟能否說服伏羿那廝退兵,他並沒抱多大希望,暗忖伏羿見了他兩人後,保不定會妒火中燒,更不肯善罷甘休。
他與沈滄海各懷心事,默然等了片刻,王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