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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縷上前輕輕叫了一聲:“小姐,您洗好了嗎?”
她猛然回神,轉頭看去,巴掌大的小臉滿是迷茫,雙眸顧盼生輝,兩排濃長的睫毛翻飛,像振翅欲飛的鳳尾蝶。她泡得太久,水早就不熱了,到這會兒才感覺到冷,猛地打了個哆嗦。她很快回過神來,踅身掩住自己的身體,“洗好了,把我的衣服拿過來,我要穿衣服。”
金縷覺得她有些不對勁,至於哪兒不對勁,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只得點頭應道:“是。”
魏籮從浴桶裡站起來,十幾歲的小姑娘,身段兒還沒有完全長開,猛一看有些纖細,然而已經初露雛形。若是再長大一些,必定變得玲瓏有致。她換上一身桃粉色輕薄羅衫,底下系一條娟紗短襯湘裙,溼發垂在身後,打溼了後背一大片輕透的羅衫,衣服緊貼玉肌,勾勒出一把不盈一握的柳腰。
金縷緊跟上去,捧起她溼漉漉的烏髮,滿滿的一把,一雙手幾乎握不住,“婢子先幫小姐把頭髮擦乾淨吧……若是這麼披著,一會兒準著涼的。”
魏籮心裡裝著事兒,既沒有點頭也沒有反駁,坐在紫檀木五屏梳妝鏡前,託著腮幫子繼續出神。
她腦海裡不停地迴盪方才馬車裡趙玠說過的話。他說喜歡她,她始終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六歲認識他,叫他大哥哥,在他面前一直是個懵懂天真的小姑娘的形象,他喜歡她?他該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吧?
想想也不是不可能,不然他為什麼一直對她那麼好?她才六七歲的時候,他就送她血玉,送她小貓,還答應她去龍首村。她在龍首村捅了那麼大的簍子,他事後竟然什麼都不問,便心甘情願地幫她擺平一切。
思及此,魏籮心中一驚,霍然坐直身體,碰掉了梳妝檯上的豆莢銀梳。
銀梳重重地落到地上,發出磕託一聲。
趙玠喜歡小女孩兒麼?
金縷被她嚇一跳,蹲下身把篦子拾起來,見她模樣始終惘惘地,忍不住關懷地問道:“小姐怎麼了,從外面回來就心神不寧的,是不是遇見什麼麻煩了?”
她抿起唇,心亂如麻,無心回答金縷的問題。
然而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是這樣。趙玠似乎只對她一個人這樣,他對別的小姑娘都很冷淡。
趙琉璃七歲生日時,彼時在場有那麼多小姑娘,他卻沒有跟任何一個說話,模樣甚至有些不耐煩,看起來很不好相處。就連梁玉蓉那個膽子大的,私底下也很怕他。可是那次在新雁樓後面時,他卻溫柔地問她是不是被貓撓傷了,還要把小貓送給她一隻。
他只對她好,小時候這樣,長大也如此。
他從濱州回來那一次,當著宮女的面給她戴上綠松石松鼠腰飾;還有長潯山的景和山莊,她的腳崴了以後他親自給她脫鞋敷藥;就連在千佛寺山腰,他都親自給她牽馬……魏籮心裡一直有一團疑惑,不明白他為何只對她一個人好,如今撥雲見日,她總算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金縷給她梳好頭後,見她又開始發呆,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姑娘今日究竟遇見了什麼?整個人都不大對勁。
*
魏籮沒有用太多時間糾結這件事,蓋因她還有更要緊的事。
那天在御和樓遇見趙珏和向萱,她始終沒有忘記。不能讓梁煜納這樣的女人為妾,更不能讓她進平遠侯府的大門。若是沒記錯時間,向萱和趙珏的姦情很快就會敗露,再過不久,向萱便會在平遠侯壽宴上勾搭梁煜,藉機上演一出“酒後亂性”的戲碼,以此要挾梁煜不得不對她負責。
如今距離平遠侯壽辰還有一個月。
在這之前,還有趙琉璃的笄禮需要她費心。
陳皇后很重視趙琉璃的笄禮,畢竟是頭等大事,萬萬馬虎不得。笄禮設定在慶熹宮,場面極其隆重。那日不僅邀請了幾位朝廷命婦,還邀請了諸多貴女千金,一同參加天璣公主的成人禮。
這幾天魏籮時常出入慶熹宮,跟著秋嬤嬤熟悉贊者要做的事。好在並不難,她只負責給趙琉璃攢上發笄和髮釵就可以了。魏籮頭腦聰明,學得很快,去過兩三次以後,便能將所有的流程熟記於心,引得陳皇后對她大加稱讚,很是放心。
這日四月十二,正是趙琉璃的及笄禮。
入宮之前,魏籮特意提前去了平遠侯府一趟,跟梁玉蓉坐上同一輛馬車,一同前往宮中。
馬車轆轆前行。
梁玉蓉身穿丁香色緞子對衿衫兒,白挑線裙子,圓潤的耳珠上戴一對兒金鑲玉燈籠耳墜,模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