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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籮彎唇,含笑道:“可是皇后娘娘還跟當年一樣,沒有什麼變化。”
這張小嘴真甜,沒有女人不愛聽這樣的話。陳皇后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看她的眼神也慈愛許多,“你這孩子……本宮心裡一直很感激你,當年琉璃不肯喝藥,唯有你有辦法治得住她。如今她身體大好,多半是你的功勞。今次把你召入宮中,也是存著這樣一份心思,想對你說一聲謝。”
魏籮自然不敢承受,忙說沒有:“皇后娘娘費的心思比我多多了……”
一句話說得陳皇后眼眶泛紅。
這些年她為趙琉璃費了多少心思,大抵只有自己清楚。有時候夜裡睡不著覺,擔心一醒來琉璃就病重,那段時間每日擔驚受怕,也不知怎麼過來的。她為此頗為感慨,好在如今琉璃懂事了,會照顧自己,而且還有楊縝在她身邊保護她,她很是放心。
陳皇后對魏籮另眼相看,只覺得越看越喜歡,這是個體貼懂事的姑娘,說話說到的心坎兒裡。她讓秋嬤嬤捧出一個紫檀浮雕盒錦盒,送到魏籮跟前道:“本宮沒有別的東西,這副頭面是我當年入宮是母親送的,如今轉送給你吧。”
盒子裡面一套金累絲芙蓉頭面,上面嵌著七顆透明的紅寶石,一看便是價值連城。更難得的是陳皇后那份心意,魏籮一聽說這副頭面的來歷,便有些不敢接受,開口拒絕:“臣女……”
陳皇后故意板了板臉,威脅道:“你若是不收,便是不肯接受本宮的謝意。”
她哪有這麼想過?魏籮有點冤枉,只好收了下來,真誠道:“多謝皇后娘娘。”
說完這些,陳皇后又把她留下說了幾句話,言語客氣,神態溫和,不像是皇后對臣女說話,倒像是長輩與小輩拉家常一般。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魏籮見時候不早,便起身告辭。陳皇后沒有留她,畢竟外面下著雨,再晚以後便不好走路,擔心她淋雨,還讓秋嬤嬤打著傘將她送出慶熹宮門口。
同時,趙玠方才墨彩小蓋鍾,撣了撣衣袍站起來道:“母后,兒臣府上有事,也回去了。”
陳皇后沒有疑慮,頷首道:“我記得你來時沒有拿傘?你等一會兒,秋嬤嬤送來傘後再走。”
他頷首應下。
不多時秋嬤嬤從暖閣裡出來,手裡拿著兩把傘,一把是給魏籮的,一把是給趙玠的。
趙玠將兩把傘都接了過去,站在廊廡下,對秋嬤嬤道:“你回去吧,本王與四姑娘順路,正好將她送出慶熹宮。”
秋嬤嬤沒有多想,頷首應是,看了魏籮一眼,踅身往回走。
可是她怎麼不想想,趙玠何時主動要求送過一個姑娘?
魏籮望著秋嬤嬤離去的背影,頗有些無奈。
趙玠垂眸看了小姑娘一眼,舉步從她身邊走過:“走吧。”
魏籮只好牽裙跟上去。他們走在廊廡上,外面是滴滴答答的雨水聲,雨珠落在地上,濺到廊廡上,襲來一陣陣潮氣。
趙玠腳步不快,大抵是照顧著她的步伐,始終不慌不忙地走在前面,既不跟她說話,也不回頭看她。
終於到了廊廡盡頭,前面便是出慶熹宮的路。魏籮快步追上去,停在他三步之外道:“靖王哥哥,給我一把傘。”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小小的,白白的手心伸到他面前,一點也不客氣。
趙玠停步,踅身看向她,再看了看他們之間的距離,微微勾起唇,戲謔道:“站那麼遠,本王怎麼給你?”
她想了想,只好邁開步子,往前走近一些。
誰知他依舊沒有把傘給她,凝視她片刻,緩緩俯身。他漆黑的眼睛跟她對視,捱得極近,兩人之間不過一指的距離。
魏籮下意識後退,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她,薄唇輕啟,一個字一個字地問:
“你在躲我?”
☆、第070章
這麼明顯嗎?
魏籮心裡疑惑,面上卻一點變化都沒有,直視他的眼睛,搖搖頭面不改色地說:“沒有。”
趙玠眉梢上揚,顯然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話。
方才在昭陽殿的時候,她就坐在他對面,從頭到尾都沒看過他一眼。她看似坦坦蕩蕩,實則迴避在迴避他的視線。她當他是擺設麼?還是說她是故意這麼做的?
她以前不會躲避他的目光,也不會客客氣氣地叫他“靖王哥哥”,更不會排斥他的碰觸。如今她這麼做,刻意與他保持距離,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還是說那天在千佛寺,她沒有睡著,或是中途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