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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常引道:“你不必扶著我,你只要站到我跟前,我向著你走過去就是了。”
梁玉蓉依舊不放心,問道:“萬一你摔著怎麼辦?”
魏常引笑了笑,騰出一隻手摸摸她的頭,“不是有你在前面嗎?”
梁玉蓉咬了咬下唇,一想也是,如果他摔倒,她肯定會第一時間上前扶著他,於是便勉強答應了這個提議。
梁玉蓉站在魏常弘十步之外,魏常引往前一步,她便後退一步,慢慢地引導他走路。如此走了約莫一刻鐘左右,梁玉蓉擔心魏常引累著,便停在梅花樹下,想讓他休息一會兒。“常引大哥,你走完這幾步咱們就歇會兒吧,我有點兒累了。”
這個姑娘,怕傷著他的自尊,不說他累,只說自己累了。魏常引低頭輕輕一笑,其實他並非那般敏感之人,只是梁玉蓉的細心,讓他覺得很熨帖。他道:“好。”
魏常引慢慢走剩下的幾步路,他的腿疾沒有完全好,每走一步小腿便一陣刺疼,是以只走了這麼一會兒,他的額頭便已冒出汗珠。可是他臉上不見絲毫痛苦,仍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若不是梁玉蓉清楚他的情況,還以為他多麼輕鬆呢。
眼看著就走到跟前了,他卻忽然停住,把柺杖扔到地上,朝梁玉蓉張開雙臂,微笑道:“我走不動了,玉蓉,你來扶我吧。”
梁玉蓉二話不說撲上去,摟著他的腰道:“你不是說自己能走嗎?方才我說要扶你,你還不答應。”
魏常引笑笑不說話,其實就剩那兩步,他是可以走完的,只是忽然想抱她了。
梁玉蓉完全不知他的想法,命人把輪椅推過來,扶著他坐上去,問道:“常引大哥,你累不累?我推你回屋休息會兒吧。”
魏常引道:“我就坐在樹下休息,一會兒還要再走一走。”他往屋裡看去一眼,“阿籮在裡面麼?你進去陪她說話吧。”
梁玉蓉這才想起來魏籮的存在,忙回屋道:“阿籮,讓你久等了……”
屋裡穿粉色襦裙的丫鬟欠身道:“大少奶奶,靖王妃已經離開了。”
*
魏籮是個很有眼力勁兒的人,梁玉蓉和魏常引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她也不好硬生生拆散人家。
離開榕園,走在回前廳的路上,見不遠處穿山遊廊上立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正是魏常弘,女的穿著桃紅色繡折枝花紋小襖,看打扮應該是府裡的丫鬟。那丫鬟不知在跟魏常弘說什麼,魏常弘皺了皺眉,模樣很是正經,訓斥了她兩句,那丫鬟便低著頭羞愧地跑開了。
只是不湊巧,跑到了魏籮跟前。
魏籮看清她的模樣,正是四夫人跟前兒伺候的丫鬟,名字似乎叫什麼蕊珠。
魏籮走過去問道:“常弘,你在這兒做什麼?那丫鬟是怎麼回事?”
魏常弘道:“那個丫鬟摔了一跤,我順手扶了她一下,她便要送我一塊帕子。”說到這裡,他心裡已經很清楚是怎麼回事,眉心微蹙道:“我沒收,只讓她安守本分。”
沒想到四伯母身邊還有這種丫頭。魏籮不大高興,常弘優秀是優秀,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攀附的,那個丫鬟膽子倒是不小,敢把主意打到國公府的少爺身上。她道:“這事兒我會跟四伯母說的,你就別管了,日後再有這種事,就跟今日一樣處理。”
魏常弘頷首,同她一起走向正廳。
魏籮忽然想起一件要緊事兒,扭頭問道:“常弘,爹爹開始給你說親事了嗎?”
魏常弘腳步一頓,很快又跟上,“說了。”
這下魏籮來了興致,饒有興趣地問道:“說了哪些家的姑娘,你知道嗎?可有帶你相看?”她停在正廳外的廊廡上,抓著常弘的袖子,“你有中意的姑娘嗎?”
魏常弘也跟著停下,想了一會兒才道:“四伯母替我相看了安陵侯府的姑娘。”他看一眼魏籮,然後道:“我不喜歡,便讓父親拒絕了。”
魏籮問道:“為什麼?那姑娘哪兒不好嗎?”
魏常弘道:“不是,只是我不想娶她。”
或許是沒有緣分吧。魏籮知道這事兒急不得,也逼不得,倒是看得很開,“那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魏常弘沒有立即回答,目光往魏籮身後看了看,再看向魏籮時,眼裡帶著點兒笑意,“自然是像阿籮這樣的。”
魏籮沒注意他的異常,只當他在開玩笑,根本沒放在心上。
哪知一轉身,便見趙玠立在門口,唇角噙笑,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阿籮,你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