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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又有一點希望。她不斷告訴自己,再不久就能見到常彌,就能抱一抱自己的孩子,是以才勉強撐到現在。
目下看到了,便覺得自己等待一個月都是值得的。
杜氏毫無預兆地衝到秦氏跟前,不顧秦氏的阻攔,硬生生把孩子搶過去!她抱著常彌,撥開襁褓看他的眉毛、眼睛、鼻子……看著看著就流下淚來,她哆嗦著叫道:“常彌,我是你孃親,你看看我……”
魏常彌從未見過她,起初有些好奇,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她。漸漸地,杜氏手臂越收越緊,他被箍疼了,再加上杜氏不斷地落淚,淚水落在他粉嫩的小臉上,他被她瘋狂的模樣嚇到,小嘴一癟哇地大哭。
他越哭,杜氏就越慌,抱著他又哄又親:“不哭,常彌不哭……娘會心疼……”
可是沒用,魏常彌哭得愈發厲害,朝秦氏張開手臂,想要逃離杜氏的懷抱。
秦氏此刻也顧不得平遠侯夫人在場,上前勸慰道:“五弟妹,常彌跟你有些生分,你先把他交給我吧。”
大抵是這句話刺激了杜氏,她猛地往後一退,把襁褓抱得更緊,“我是他的親生母親,他怎麼可能跟我生分?”說罷話鋒一轉,又堅定道:“我不會把他交給你的,你想都別想!”
她一邊說一邊退到門口,彷彿隨時都準備帶著魏常彌逃跑。
原本只說讓她看一眼,如今她看過以後,自己生出貪念。一眼根本不滿足,她後悔了,想把常彌帶回去自己養著,再也不把他交給任何人。魏常彌在她懷裡哭啞了嗓子,伸手要找秦氏,她看得心痛,狠心把他的雙手摁回去,不斷道:“常彌,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的孃親……是我把你生下來的,生了整整一天,你為什麼要找她?”
可是一個剛足月的小嬰孩哪裡懂得這些?他只知道舒服不舒服,害怕不害怕,究竟是誰生下他的,根本不重要。
秦氏用眼神向門外的婆子示意,杜氏剛一轉身,四個婆子便齊刷刷擋在她面前,攔住她的去路!
魏昆料到杜氏會反悔,早有準備,這四個婆子就是為了防著她的。
婆子們都是練家子,力氣奇大,兩個桎梏住杜氏的手臂,兩個從她手裡搶走魏常彌。
杜氏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她們把常彌送回秦氏懷中,淚水奪眶,悲痛欲絕:“還給我,把他還給我……”
秦氏狠下心,恍若未聞,吩咐四個婆子道:“把五夫人送回銀杏園,走小路,不要讓人看見。”頓了頓,對杜氏道:“若不是五弟妹大鬧,這一面應該見得時間更長一些。罷了,反正也見過了,你便安心吧。我受了五叔的託付,會好好教養常彌的。我膝下兒子雖多,但定不會虧待了他,這點你無需擔心。”
話說完後,婆子們便把杜氏帶了下去。
杜氏臨走前目光一直膠在魏常彌身上,一眼怎麼夠?她的兒子,她就算看一百眼都不夠,他們只讓她看一眼!
然而也正因為這一眼,讓她更加絕望。
魏常彌到了秦氏懷裡很快便不哭了,甚至還趴在她胸口蹭了蹭,姿態親暱,如同親生母子一般。更令她傷心的是,魏常彌一隻手緊緊抓著魏籮的手指頭,神態安詳,全然不似在自己懷裡的恐懼。魏籮站在秦氏身旁,朝她露出一笑,那笑裡既有嘲諷,也有可憐,卻沒有絲毫憐憫。
她傷心欲絕,喉中湧上一股腥甜。
明明見過面卻要分離,還不如讓她不見。這滋味兒,比死還難受。
*
四伯母和平遠侯夫人在花廳說話,魏籮和梁玉蓉從裡面出來,並肩走在通往前院的廊廡上。
兩人都見證了方才那一幕,梁玉蓉有些好奇,為何五夫人不能養自己的孩子,要交給四夫人撫養?而且五夫人一看就很落魄,她印象中她是一個外強中乾的女人,沒想到短短几日,就變成這個模樣。不過這是魏籮的家事,她忍了忍沒有多問,從袖中取出一個東西遞給魏籮,“阿籮,看,這是我哥哥從街上買的香囊,他買了兩個,送給你一個。”
那是一個金累絲香囊,香囊裡放著曬乾的花瓣和香料,味道很素淨,清香好聞。她一邊說一邊給阿籮系在腰上,末了退開兩步看了看,滿意道:“真好看。”
魏籮含笑撥弄了兩下,對她說聲謝謝。
她說沒什麼,上前牽住阿籮的手道:“我們快到前面去吧,去得晚了宴席都散了。”
阿籮點點頭,跟著她往前走。
廊廡外飄起雪花,雪並不大,一點點往下飄落,尚未接觸到地面便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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