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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了揉她的頭頂,“到時候本王會送請帖給你,你知道什麼叫禮尚往來麼?”
也就是說,他給她送了禮物,她也要送禮物給他?
魏籮就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繞了這麼大一圈兒,原來重點在這裡!她拖著軟綿綿的腔調“哦”一聲,既然他都開口了,她總不能拒絕吧。“大哥哥想要什麼禮物?阿籮送給你。”
趙玠用剛才她的話回覆她:“只要是阿籮送的,本王都喜歡。”
魏籮:“……”
好吧,反正她現在年齡還小,禮物不用太貴重,隨便準備一個就行了,倒也不是多難的事兒。除了這以外,應該沒別的事了吧?
趙玠彷彿看穿她的想法,起身道:“走吧,前院應該開宴了。誤了時辰便不好。”
魏籮跟他一前一後走出竹園,往剛才的廊廡那裡看了看,魏常引和梁玉蓉已經不見了,不知去了哪裡。細細碎碎的雪花還在不斷往下落,不一會兒便在地上積了薄薄一層,魏籮一腳踩上去,露出一個小小的腳印。
一大一小兩個腳印不斷往前蔓延,最後停在前廳門口。
正好魏昆從裡面走出,看到兩人鬆一口氣,“殿下去了哪裡?方才下人找了一圈都不見你。”低頭再問魏籮,“阿籮,你怎麼會跟靖王殿下在一起?”
趙玠脫下金蟒紋氅衣遞給身後的楊灝,解釋道:“方才本王想隨處走走,不甚拐到一個竹園被困住。多虧遇見了阿籮,是她將本王帶出來的。”
魏昆聽罷,恍然大悟:“那處竹園荒廢許久,不常有人經過,倒是委屈了殿下。”說罷往抬手往門內做了個請的姿勢,“宴席已經開始,請殿下進去吧,家父恭候您多時了。”
趙玠舉步進屋,走了兩步,回頭看看門口的魏籮,牽起唇畔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踅身繼續往裡走。
可是魏籮看懂了他的眼神,他分明是想提醒她,別忘了“禮尚往來”!
*
經過今天一天的壽宴,魏籮想通了一件事。
杜氏被人帶走時那絕望的一眼,她至今印象深刻。魏常彌跟她們親近,她會覺得絕望麼?如果日後魏常彌只認秦氏,不認她,她會不會更加絕望?身為一個母親,大抵沒人能承受得了這種打擊。
魏籮想通以後,對魏常彌的態度有些微微改觀。
雖然還是不待見他,但是已不會把厭惡寫在臉上。畢竟他現在是四伯母養著,她對他有偏見,四伯母也會為難。如今她每次見到魏常彌,不用刻意討好,那小傢伙就很喜歡她。她不拒絕,偶爾捏捏他的小手,他都會高興得咯咯笑。
這麼一看,他好像也沒那麼討厭。
正因為魏常彌跟魏籮關係好,以至於魏箏每次看到魏常彌,都會用一種憤怒生氣的眼神。
大概覺得他是個小叛徒。
比如一家人聚在前廳吃飯時,魏常彌由乳母抱著,時不時朝魏籮擠眼睛、吐舌頭。小孩子做這些是沒有用意的,他下意識的表情,根本連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意思。可是魏箏卻以為他想跟魏籮親近,抿唇朝魏常彌看去,眼神很憤怒,有種威脅的意思。
魏常彌被她的眼神嚇住,往乳母懷裡縮了縮,小嘴一癟哭了出來。
他跟魏箏的關係就像滾雪球,越來越惡化,以至於現在魏常彌一看到她就害怕,下意識逃避她的接觸。魏箏也小,心裡著急,不知道該怎麼跟小孩子打交道,以為威脅有用,沒想到會弄巧成拙。
乳母把常彌抱到屏風後面安撫,魏箏坐在凳子上,緊抿著唇,不知所措。
這陣子她每天都去銀杏園看杜氏,杜氏自從見過魏常彌一面後,便每時每刻都想著他。然而魏昆不許她見面,她整個人好似三魂丟了七魄,每日魂不守舍,夜裡都在叫著常彌的名字。
可是常彌呢?他跟秦氏和魏籮相處得很好,根本不知道還有一個親生母親心心念念著他。
爹爹怎麼能如此狠心?魏箏擱下筷子,忍著淚水說:“我吃飽了。”轉身跑出前廳,躲在廊下難過地哭出來。
*
很快到了年底,英國公府上下一片張燈結綵,準備過年。
除夕這一天,魏籮跟魏常弘一起坐在正房的臺階上守歲,守著守著兩人都打起瞌睡來,最後還是魏昆把他們抱回房間的。
過年前三天十分熱鬧,魏昆帶著三個孩子去了忠義伯府,又去了幾位京官家中。魏籮收到不少紅包,她每天晚上都拿出來數一數,一副小守財奴的模樣。
金縷忍不住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