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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丫鬟領著白嵐去見魏籮,魏籮在四房梅園。
魏常彌七八個月,正是滿屋子亂爬的年紀。秦氏擔心他磕著碰著,讓下人把屋裡桌椅的邊邊角角都用棉布包起來,免得他受傷。白嵐來到正房門口時,正好看到一個小嬰孩趴在魏籮身上,嗷嗚一口往魏籮臉上啃去。
魏籮被他啃得滿臉口水,嫌惡地“噫”了一聲,卻沒有把小嬰孩推開,而是鼓起腮幫子:“不許咬我!”
魏常彌咯咯地笑,根本不聽她的話,一低頭,趴在她另半張臉上繼續啃。
魏籮對他怒目而視,明明可以一伸手就把他推開,但是她卻沒有那麼做。
秦氏在一旁看笑話,邊笑邊道:“彌哥兒是喜歡你,換做旁人,他還不樂意吃呢。好阿籮,你別總這麼嫌棄他。”
魏籮從鐵力木羅漢床上坐起來,接過金縷遞來的帕子擦了擦臉,“四伯母不知道,我每次從您這會兒回去,都一身奶味兒和口水味兒,要洗好幾遍才能洗乾淨。”
秦氏聽罷撲哧一笑,點了點她皺起來的眉心,語重心長道:“等彌哥兒長大了,你就知道這是好事了。”
魏籮抿唇不語,不用等魏常彌長大,她現在就知道。魏常彌跟他們越來越親,杜氏和魏箏就越來越絕望。一個人絕望不可怕,不斷地給她希望,再讓她絕望才最可怕。
杜氏現在不就是這樣的處境?她被禁足在銀杏園中,經過一番苦苦哀求,每隔兩個月魏昆才允許她見魏常彌一次。魏常彌跟她不親,每每見到她都很生分,她一抱他他就哭,哭得杜氏不知所措,心如刀絞。
然而沒有人同情她,都是她自作自受。
丫鬟立在羅漢床前,通稟道:“四夫人,四小姐,白嵐姑娘來了。”
聞言,秦氏和魏籮一起往門口看去。白嵐立在門檻外,侷促不安,手都不知該往哪裡放,學著丫鬟的樣子行了個禮,“見過四夫人,四小姐……”
秦氏倒是很和氣,把她招呼到跟前,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這陣兒五房的絹花一直是你送的?”
白嵐點了下頭,不敢看人,看著羅漢床下面的腳踏:“回夫人,是我。”
秦氏頷首,稱讚道:“我見過,絹花編得很好看。阿籮既然看中了你,必是有你的過人之處。”末了看一眼屋裡的丫鬟們,“我這兒房中統共十二個丫鬟,每人兩朵,你以後跟著一起送來吧。價錢跟五房一樣,花樣兒要編得好看。”
白嵐喜不自禁,忙跪下磕頭,“四夫人放心……”
屋裡的丫鬟們得知秦氏要送她們東西,也紛紛屈膝謝賞,一時間屋裡到處都是“謝夫人”的聲音。
有了英國公府這一筆收入,白嵐就不必去集市賣絹花了,每隔半月準時來一趟英國公府,便足夠她養家餬口的。
*
自從不去上書房後,阿籮依舊跟著薛先生和韓氏學習。
阿籮喜歡擺弄韓氏那兒的東西,偶爾會跟她討要一些,拿回來自己用。她愛美,知道自己生得好看,卻不知足,還想讓自己更好看一些。有一回她看中韓氏梳妝檯上的一個青瓷嵌寶石的瓶子,拿起來便問:“韓姨,這是什麼?”
韓氏臉上露出些許不自在,從她手裡接過去,重新放回桌面上,“你還小,這個東西不適合,韓姨給你換成別的。”
魏籮更加好奇,“為什麼不適合?”
韓氏掩唇咳嗽一聲,卻是打定主意不告訴她。
後來阿籮才知道,原來那是用在女兒傢俬處的……不僅能玉體生香,還有緊緻的功效,難怪韓氏當時一臉尷尬。
好吧,她現在的身體太小,確實不適合用。等到再長大一點,她一定要跟韓氏討過來,哪個女孩兒不希望自己變香呢!
天轉入冬,鵝毛大雪紛飛而至,落在英國公府紅磚綠瓦上,別有一番旖旎景緻。第二天醒來院中覆蓋一層皚皚白雪,幾個丫鬟在院裡掃雪,魏籮披著羊絨狐狸毛斗篷,握著手爐問:“白嵐這個月還沒送絹花麼?”
金縷端來一杯玫瑰清露,點頭說是:“這個月都初七了,按理說初一就該來的。恐怕是家裡有事耽誤了吧。”
家裡有事……除了林慧蓮那個死去的兒子,能有什麼事?
難不成白嵐將滿十五歲,被迫與他們的兒子結陰婚了?
魏籮越想越覺得不無可能,她有心想打聽一下龍首村的情況,奈何龍首村距離盛京城太遠,何況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貿然打聽只會引人懷疑。魏籮耐著性子又等了半個月,白嵐還是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