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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口碗蓮呢,把碗蓮給我,殿下的諭令,我可得好好遵從才是。”亡羊補牢,希望為時不晚。
垂著眼的小德子微哂,一個手勢下去,很快便有一個大太監將碗蓮捧了來,奉到梅憐寶手上。
將小小一口碗蓮頂到腦袋上,梅憐寶撩飛眼角,微抬下巴,扭著腰身兒,娉娉婷婷的就走了起來,頭上那盛著水的碗蓮不用手去扶都穩穩當當的。
不過頂盆小蓮花,有什麼難的,她可是練過的,頂著厚厚一摞書本都能走出青樓花魁的步態和身姿,一扭腰一抬臀都好像能帶出一縷靡香兒。
梅憐寶一點也不怯,掀帳子就走了進去,迎頭便撞進了太子的眼睛裡,去了金冠博帶,穿著家常的四爪蟒袍,套著薄底青緞軟鞋,揹著手,就那麼活生生的立在梅憐寶眼跟前,她在他眼裡亦看見了活生生的自己,忽的她就笑了。
一笑傾城那靡豔色彷彿能腐爛了誰的心似的。
一股酥麻感從四肢百骸猛烈火辣的往尾椎骨就那麼忽然的凝聚了去。
梅憐寶眼尖的看到,那原本平坦坦的龍爪處凸起了一塊。
她又笑了,眉梢眼尾都透著一股兒壞氣。
什麼壞氣?
你明知道她是個壞女人,卻依舊尋著壞氣往她身子上湊,這壞氣就成了毒,毒裡溼津津的是豔,偏偏就想在她一身的豔糜裡腐爛,爛了肉,化了骨,癮頭卻越來越濃烈。
這一失足,再想做回好人那是不能了。
由佛入魔易,由魔再去做佛,那是不能夠了。
背在身後的手是緊緊攥著的,並不長的指尖把手掌心戳出了五個血痕,太陽穴處一鼓一鼓,好像隨時都能鑽出個什麼似的,掩在袖子下的手臂上,青筋也該是暴起的吧。
孟景灝只覺自己看見的不是個女人,五顏六色,光怪陸離,透明的薄膜下一頭野獸在吶喊,在吼叫,在掙扎著想要破膜而出,他看見的分明是撐起九條尾巴,光著身子在媚惑他的妖狐……
這妖姬!
“阿奴,彈琴!”孟景灝“嚯”的轉身,大步坐到暖炕上,往引枕上一歪,便是看向梅憐奴,他得用梅憐奴洗洗眼睛,淨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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