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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絨花簌簌從枝頭墜落,彷彿一場只下在庭院裡的絲絨雨,落了梅憐寶一身,粉豔絨花點綴著她素白的裙子,容顏絕世。
夏末將至,合歡花要凋零了。
太后移居了慈寧宮,皇后搬進了儲秀宮。
孟景灝進了寢殿,便見皇后頭綁白綾帶子,歪在引枕上,面色浮白,懷裡抱著珏哥兒,見他來了,病歪歪的坐起,“臣妾病重,恕臣妾不能給陛下行禮了。”
“無礙。”孟景灝將珏哥兒從皇后懷裡拉出來,“上書房太傅們講的可都聽得懂嗎?”
皇后不得已撒了手,看著珏哥兒,惶惶然。
珏哥兒沒看皇后,看著孟景灝點頭:“父皇,兒臣都能聽懂,兒臣給您背《禮記》。”
“不用,回頭父皇去上書房再抽查你的學業。來人啊,帶大皇子出去。”
珏哥兒拽著孟景灝的衣襬不撒手,脆聲道:“父皇是為了寶昭容來興師問罪的嗎?母后有錯,可她只是犯了所有女子都會犯的錯——妒,父皇,母后是因為愛你才妒的,母后最終並沒有傷害到寶昭容不是嗎?父皇,你饒母后這一回可好,兒臣不做太子了,讓寶昭容的兒子做太子可好?”
皇后伏在枕上低聲痛哭。
孟景灝臉色有些青,但並沒有對珏哥兒發脾氣,而是耐著性子道:“這不是你該管的,去唸書吧。”
張順德瞧著孟景灝的眼色,忙將珏哥兒抱起,帶出了寢殿。
門一關,兒子一走,皇后不敢哭了,白著臉看孟景灝。
孟景灝冷睨皇后一眼,“不裝了嗎?”
“臣妾沒有裝。”皇后慌亂的捂住心口。
“明心,你若真的一心愛朕,在朕沒遇見梅憐寶之前,我們夫妻在一起五六年,感情不會如此淡薄。”
“明明是陛下不給臣妾機會,在沒有梅憐寶之前,你總是剋制寡淡,除了給了我尊重和權利,應了我五年之約,你總是吝嗇付出情意,是你自己把心門堵住了,又讓我如何一心愛你?!”
看著羞怒的皇后,孟景灝諷笑起來,“掌權和尊重難道不是你要的嗎?如若不是你一開始就定了咱們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何至於此?朕若不曾試著愛你,如何會應下你的五年之約。”
皇后慘白了臉色,梗著脖子道:“相敬如賓本就是正道,我是太子妃,我是皇后,不可能像梅憐寶那麼低賤的去討好你!”
“啪”的一巴掌扇的皇后歪了下頭,皇后再揚起臉來時,臉上浮出了紅紅的巴掌印,立時腫了,她怨恨的瞪著孟景灝,冷笑。
“朕給了你你想要的,原本你不屑於要的,阿寶要了,朕給了,而現在,你又後悔了嗎,還是說你貪婪作祟,看著朕把你棄掉不要的給了別人,別人視若珍寶,而你看著好又想要了?嗯?黎明心,你舍了的回不來的。”
理直氣壯的怨恨站不住腳了,皇后神色慌亂,“章哥哥,我悔了,我……”
“你從不後悔,何必現在又裝作深情呢。你是皇祖父為朕親選的太子妃,自小受的便是皇后的教養,從太子妃到皇后再到太后,從你的教養嬤嬤到你母親,大概都耳提面命你不可感情用事,帝王之愛是鏡花水月不長久,兒子和權利才能保住你從太子妃平安做到太后,你以為朕真的不知道嗎?你理智聰慧的做到了,朕也成全了,明心,不要因貪婪而壞了你一早就給自己定下的路。橫跨兩條船的結果便是,落水而亡。”
皇后擦乾了淚,面無表情的跪坐在床榻上,她看著孟景灝,眼中有愛,可這愛抵不過她兒子的帝位,甚至有些敷衍和現實。
“陛下既然都說的這麼清楚了,臣妾也不知還能說什麼,是臣妾失態了,請求陛下饒恕一回。”皇后從床榻上下來,俯身叩拜。
“明心,你涼薄現實的可怕,若非是懼怕阿寶將來所生的兒子威脅到珏哥兒,你生了恐懼,怕也不會被雍親王妃鑽了空子。閉宮一段日子吧,六宮之權交給虞貴妃和林賢妃共掌,不要認為這是懲罰,相反的朕是在保護你,多行不義必自斃。珏哥兒到目前為止都很好,朕很欣慰,你不要拖了他的後腿。”
有孟景灝這句話,皇后稍微放了下心,但只要梅憐寶不絕生育,她就會一直懸心不安,遂抬頭道:“陛下,臣妾可以不爭,但您就敢保證,梅憐寶將來不會為了兒子而爭嗎?到時候陛下又會向著誰?寵妃枕畔之風,臣妾懼駭之極。”
“皇后想的真長遠,不愧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孟景灝自嘲一笑,“她隨身佩戴著麝香,她不想給朕生孩子,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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