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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落下來,一年一年破敗,變成了流民和乞丐的棲地。
馬車橫穿了一片樹林,進到深處,偶爾會響起鳥雀的撲朔聲,天中的月亮淡的看不見,前路卻有一處亮著火光。
“喝——”駕車的馬伕在一座破院門前停下來,立刻有兩個人手持著火把上前照亮,竟是兩個面容端正,穿著整潔的後生,車裡先後跳下來兩個男人,一個瘦高個兒,一個臉有疤。
“師哥,你們可回來了,師父正在發脾氣,怎麼人還沒有弄到嗎?”
“就在車裡,我去見師父,你們把人弄進去。”
疤臉男吩咐了一聲,就匆匆進了院子,一個舉火把的後生掀開車簾,見裡頭歪躺著三個人,不由奇怪地問那瘦高個兒:
“師父不是讓你們去找水龍日生的童子了,怎麼帶回來三個?”
“別提了,是我做事不仔細,拿人的時候被瞧見了,就順手多帶回來了。反正都是男孩兒,瞧那窮酸打扮也知是沒開葷的童子身,萬一道長作法失手,把那些小孩兒弄死了一兩個,還能頂數不是?”
“哼,師父將這次法事看的極重,你這話要是讓他聽到,十條命都不夠用。”
“嘿嘿,小師傅別生氣嘛,我就那麼隨口一說,道長那麼厲害的人物,怎會失手,不是說裡頭等著呢,咱們快進去吧。”
幾人把車裡的餘舒,餘小修還有薛文哲三個人撈出來,扛著夾著進了這破院。
***
嗅到一股難聞的騷臭味,鼻翼動了動,餘舒從昏迷中悠悠轉醒,瞬間從頸後傳來的悶痛讓她僵住了身體,沒有妄動,而是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細縫,打量此刻身處的環境。
視線很暗,唯一的光亮是從對面的窗子透過來,這也足夠餘舒看清楚個大概,頓時心底一涼。
這間昏暗的屋子裡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個人,狀似都在昏迷中,看身形都還是孩子,屋門封閉,一陣難聞的屎尿氣胡亂躥在空氣裡,顯然這些人被關了不是一兩天,而且沒有得到對方善待。
她忽然想起來前幾天曹子辛曾經提起過,義陽城近來有不少男孩兒走丟,差不多是她這個年紀,看來她是倒黴地撞上了這夥人販子。
她轉了轉腦袋,看見躺在她腿邊的餘小修,伸手摸到他溫溫的脖子,冷靜了一些,才豎起耳朵聽著外頭的動靜。
屋門外有說話聲,在這安靜的夜裡還算清楚:
“唉,又是一宿,咱們得在這破地方待到什麼時候啊?”
“不是說水龍童子弄到了,後頭正在準備開壇做法事,沒準兒明天咱師兄弟就能一起上京去吃香喝辣了哈哈。”
“嘿,你說師父讓咱們搶的那把劍,到底是什麼來頭,我看那劍身上連個刃口都沒有,真要拿那玩意兒去拜壽啊?”
“噓,你這叫不識貨,我聽馮哥說了,那把劍叫純什麼的,是有上千年來頭的古劍,因藏的年頭久了,失了靈性才顯得普通,所以師父才下了這麼大工夫做法事給這寶劍重新開鋒,真成了,那劍還不得價值連城啊,有錢都沒處去換,當壽禮多有面子啊。”
“這麼厲害啊”
餘舒把他們的話聽了個五六成,心中忐忑,這夥人可不是人販子啊,聽樣子,他們抓人不是為了去賣,而是為了要就地取用,還就在今天晚上,這不是連個逃跑的機會都不給人嗎?
水龍童子,說的是那薛少爺吧,對了,還有那小子呢,人哪去了?
餘舒又在屋裡觀察了一圈,確定沒有發現薛文哲,當下也管不了不多,翻身趴在地上,輕手輕腳地靠近了後面那扇窗子,跪立起來,摸摸窗紙,伸手捅了個窟窿朝外一看,可不得了!
那是在幹什麼?
後院的樹都被砍光了,禿禿的一片,幾個男人手持著火把站在屋簷下,院子當中擺有一張供桌,上面擺滿了新鮮的水果,還有香爐蠟燭,一個身穿灰色的道袍的男人背對著她,手中捏著一把桃木長劍,正在碎碎念著燒符,一道一道引進碗中,突然一轉身,露出一張中年面孔,兩眼凹陷,眼神十分陰厲,嚇得餘舒“嗖”地縮下了腦袋,還以為是被他發現。
是餘舒過驚了,那中年道士並未發現她,而是轉身用碗裡粘稠的血水,用木劍沾取,在身後一塊平整的空地上畫著陣圖。
“去,挑七個人來。”
“是,師父。”
這一命一答,很是清楚地傳進了餘舒的耳朵裡,她不知道這道士要挑七個人過去,是要死還是要活,但肯定是沒有好事就對了。
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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