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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野貓們也都各自找了屋角避寒,巷子裡靜悄悄的,只有一盞燈籠照著前頭半丈遠的路面,兩道人影間距著一臂禮數,走在坑窪的小路上。
“備考的如何,我聽兆苗說你只去了太史書苑兩次,就沒再去了。”
“看過了歷年的卷宗,心裡有數就行,再去怕給馮公子添麻煩。別的幾科都好說,就是易理,我不善遣詞造句,怕到時候歪了題目,考差了。”餘舒一面回答,一面琢磨著怎麼同薛睿開口。
“嗯,不要緊,到時你將字寫清楚了就行,記得保管好你的考貼,千萬別弄丟了,”薛睿叮嚀了幾句,話鋒一轉,道:
“對了,明日你不出門吧,這個月大理寺發供,多出來三十斤青炭,我使人給你送來。”
上次薛睿來的時候,就發現餘舒家裡沒有燒炭火,前陣子還好,今天下了一場冬雨,眼瞅著就要結冰,再不添爐子燒炭,冬天是很難熬,她又要考試,夜裡讀書的話,沒有一盆炭火,很容易凍了手腳,再下一場雪,說不定會受風寒,生病就壞了。
餘舒神情一動,轉頭看向薛睿,正對上他目中一片溫煦,心情忽地有些煩躁,她抿了下嘴角,忽然停下腳步,薛睿也跟著站住。
“怎麼了?”薛睿這時候,總算發現她有些不對勁。
“薛大哥,”餘舒別過視線,看著路面上一團朦朧的光影,放低了聲調:
“別再在我身上花費心思了,我與你只能是知交。”
薛睿微愣,將餘舒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方回過味兒來,再看餘舒臉上淡淡的神情,不禁勾起嘴角,露出一抹不明的笑。
他只當這丫頭天生少了那根筋,不想,原來她心裡是清楚的。
薛睿此時並不急躁,反而低了頭,輕聲去問她:“既是知交,我多關心你一些,有何不妥嗎?”
察覺到他的靠近,聞到了一縷輕盈的書卷香氣,餘舒將手上的燈籠換了隻手提著,不著痕跡地退開了半步,輕嘆一口氣,低聲道:
“不妥,我已有了心儀之人,不能再平白接受你的好意。”
餘舒低著頭,便未能看到薛睿此刻的表情,她緊張地手心裡羼了汗,等著他的反應。
其實這事兒是她做的有些不地道,早在薛睿一臂攬下泰亨商會那起案子時,她便對他的心思有所察覺,後來明確,是他來找她入考大衍試那一天,她詢問他為何對自己如此照顧,他當時一句反問,她心裡清楚,卻同他裝了糊塗。
她是不知道他瞧上她哪一點兒了,不然她真心想往死裡改,就兩人的身份地位之差,能被他看上,不得不說是她倒了一回邪黴。
現在她對他坦白直言,要說不擔心惹惱了他,那是假的,薛睿待她是好脾氣沒錯,但那天親眼見了定波館裡他同一位皇子冷言冷語,就知他也是個翻臉不認人的主,這京城裡數一數二的紈絝,又豈是好惹
就在餘舒的忐忑不安中,一隻手輕輕在她肩上落了落,耳中傳來薛睿過於平靜的聲音:
“不早了,就送到這裡,你回去吧。”
話畢,肩上那隻手便離開了,並未多做片刻停留,餘舒緩緩抬頭,是隻能看見前面一個漸漸模糊的背影,捏緊了手裡忽明忽滅的燈籠,乾嚥了一口唾沫。
按理說薛睿這不溫不火的反應,她應該鬆口氣才對,可是不知怎麼地,她覺得這事兒,沒完。
薛睿走了,餘舒一個人在黑洞洞的巷子裡乾站了半晌,直到景塵出來找她。
“小魚,你站在那裡做什麼?”
餘舒回過神,方覺得臉被風吹的涼颼颼的,縮起脖子,轉身小跑向景塵,將燈籠遞給他拿著,把手舉到面前哈氣:
“凍死了,快回家。”
回興街上,一頂暖轎被抬起,薛睿坐在視線昏暗的轎中,面無表情地解下了狐裘圍領,鬆了鬆襟口的銀絲紐扣,背靠向身後的棉墊子,一隻手輕捏著眉心,片刻之後,一聲輕笑:
“心儀之人。。。呵呵。”糹
第二百一十三章 開試
第二天,還是有人到回興街送了火炭,沉甸甸的兩大筐抬到家門口,餘舒出來應門,瞧見來送炭的兩個腳伕滿頭大汗,愣是沒好意思開口讓人再抬回去。
正趕上早飯過後,巷子裡幾家婦人洗碗刷鍋出來倒餿水,見著了,紛紛圍到餘舒家門前看稀罕,指著那筐裡一根根整齊碼著的黑青窯炭嘖舌。
對於城南居住的普通百姓來說,冬天燒用的木炭都是從做飯的爐灶裡掏撿的,而採買炭窯燒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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