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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乾嘉帝夫妻合葬在一排高大松樹下的小陵墓中。
遠遠看去,在眾多山丘一般的皇陵中,這小陵墓不僅不起眼,甚至連當年他們為煥之造的都比不上。如今,那些蝴蝶便是繞著他們的陵墓上的那棵松樹在飛。
越靠近,蝴蝶便越多。
盛武帝二人心裡不禁越發稱奇。雖說是祭祖,可是因為乾嘉帝與傾國皇后並非盛武帝的祖先,所以每次祭祖,總不會掃祭到他們這裡。既然如此,這邊相對於真正風家祖先那邊,甚至清冷寂寞。那又如何會吸引到蝴蝶來呢?
走到跟前看清楚以後,盛武帝與莫飛卻不由得相視一笑。
蝴蝶竟是為了那墓前的一大束木槿而來。木槿香氣雖然清幽,可數量多了也就變得濃郁起來,蝴蝶聞到了,便一直繞著不肯走。
只要熟悉的人都知道,傾國皇后喜歡木槿。
這一大束木槿,綠葉婆娑中,花開絢爛搖曳,爛漫如錦。那粉紅花瓣片片如同傾國皇后在世時的紅頰,淡然中卻自有一份溫潤。每逢風吹來,花葉臨風招展,更是光彩秀美,無以倫比。
二人靜默凝視許久,無數往事聯翩浮現,越發只覺胸中感慨萬千。
莫飛低聲嘆口氣道:“皇上,這木槿花,自乾嘉帝后的陵墓建造以來,每年都是在這個時候便會放在此處。”聽了他的話,盛武帝默然點頭。
的確,這花倒是比祭祖更是準時。這幾年,祭祖的時間倒還會因為國事或是欽天監的安排而有先有後,可根據手下人的回報,這木槿花倒是掐著日子出現的。
想起她,還有他,那兩張絕世容顏浮現眼前。
前塵如風,曾經的愛恨情仇,曾經的悲歡離合,早湮沒在浩浩湯湯的雲山煙海中。
如今,連永昌帝唯一的獨子也都將近兩歲,雖說他當初是因醉*幸那宮女,可誰能說,歲月不是在悄悄更改著曾經刻骨銘心的一切?
放眼世上,依然每年記得準時將木槿送來,依然能為傾國皇后如此,也只有他了。
俞國與天狼國交界,惠明山。
那條被燒燬的村子如今變成了一個山莊,喚作“鳳凝山莊”。
鳳凝山莊佔地很多,幾乎和山下的大城鎮一般。只是,山莊上的人很少,除了十幾個打掃粗使僕人以外,便就只有一對年輕夫妻,伴著莊主一家人。
很少人見過莊主一家,只知道他們不喜熱鬧,縱使山莊這樣大,也只是請了十幾個人回去。不過,即便是山莊裡的粗使僕人,也多沒有見過他們。曾有人說見過,到頭來卻發現不過是莊主身邊的那對年輕夫妻。
說起那對年輕夫妻,倒有意思。丈夫雖十分清秀,可臉色總冷冷的,像所有人都欠了他錢一樣。可他那美貌妻子卻溫柔活潑,還很愛笑,對人大方隨和,時時透著精明。
見過他們的人,都覺得這樣的搭配有點不可思議,可卻每每見到妻子看向丈夫的眼神中,竟是泛著柔情萬分,而丈夫偶爾一瞥妻子的眼中,也會瞬間暖了下來。
連莊主身邊的人都如此讓人留意,那莊主一家更是讓人多了幾分嚮往。
不過,不管誰說什麼,鳳凝山莊上的人們,自是清風明月,過得清靜自在。
盛武帝三年,八月十五。
中秋的圓月,玉盤似的高高懸在深藍色的天幕上,皎潔如洗。周圍星光璀璨,越發顯得這月光如水般明淨。
此刻,明亮的不只是圓月繁星。花園中,那正玩得開心的小小人兒,手中的兔子燈籠,裡面的燭光也甚是耀眼。胖乎乎的小手裡,只見一隻潔白的小兔子蹲在草地上,身後有一叢燦然盛放的木槿。這個燈籠雖然用絲絹糊成,但手工卻甚是精緻靈巧。
閃閃燭光照在兔子身上,引得那個同樣是胖乎乎的小小人兒一陣驚呼:“爹爹,你看!兔子會發光!”這孩子氣的話,頓時引得旁邊圍坐在桌旁的人一片笑。
小小人兒雖不明白大家在笑什麼,卻有點不服氣地轉身說:“娘!你讓他們都不許笑!”
他甚是氣惱,那胖胖的小臉上很嚴肅。可是,這樣的表情配上那小圓臉,還有肉乎乎的小胳膊小腿,竟讓人有種愛不釋手的童真。
身後的清冷女子正笑顏如花,看到小小的人兒竟也會如此表情,心裡一陣愛憐,伸出一雙手便將他輕輕摟住,拉到身邊,道:“敬兒,說話怎麼能這樣無禮?”話雖然是這樣說,可她那如水明眸碰到氣呼呼的小腮幫子,卻忍不住輕啄了一下。
她身邊的男子,一襲輕逸的孔雀藍長衣,墨眸帶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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