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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訊息一天一個樣,每個版本都傳得似模似樣,以假亂真。
普通老百姓沒有時間理會這些。戰火即將燒到家門口,人人自危。三國境內已經有不少民眾開始準備各種戰事物資,預備戰事發生後可以保護妻小。
如今,凡是官道上,每天都可見貨物來往頻繁,還有各國的商人趁機囤貨居奇。權貴官家或是有錢人都急著將自己的財產轉到安全的地方。平民百姓卻躲無可躲,只得膽戰心驚等著訊息。
三軍待發,硝煙將起。俞國宮中卻傳出天子病危的訊息。
中午。俞國宮中。
梁逍雖然身披堅硬的黃金盔甲,但他還是自如地在宮道上飛快跑著,驚得正在樹上休息的一群鳥兒驚恐飛去。
無視早已在院中黑壓壓跪了一地的人,他直接跑向前方金碧輝煌的那座殿,幾乎是用盡全力地將那扇自小就出入慣了的硃紅鑲金宮門推開。厚重的門板似乎習慣了宮人們的輕推慢拉,對這般粗暴的動作發出了“轟轟”的抗議。
雖然一時無法適應昏暗的光線,室內那嗆人的藥味和病體糜爛的惡臭已經衝他狠狠地撲過來。
不知道是否被這氣味燻到,他只覺得鼻不由自主地酸了起來。
只見一個身穿輕便長袍的人聞聲從裡間朝他走來。
這人見了他,便輕聲喚了一聲:“九弟。”
聽得這一聲喚,他閉了閉有點乾澀的眼,輕點點頭,急忙朝內室走去。
剛入室內,就已經看見四處帳幔低垂。想來應該是為了不讓病人被風吹到著涼,可卻更顯得這內室中連一絲人氣都沒有,只是滿布著讓人心生驚慄的寂靜。
在那昏暗的最盡頭,模糊坐著一個人影,正伸手彷彿在做什麼。看見他來了,那人影微微轉身,卻沒有說話,也沒有站起來。
梁逍卻看清了那人影,訝然中卻恭敬拱手,喊了一句:“師傅!”
那人點了點頭,只坐著抬了手,卻又再將身子轉了回去。
嗅到了身邊傳來了那熟悉的松木味道,梁逍幾近耳語般問道:“師傅老人家怎麼在這裡?”雖是此刻雖是有著六七年沒有見過,他卻依然記得老人的古板嚴肅,往日就已經是絲毫規矩不能錯,因此他也不敢大聲說話。
老人雖然乾瘦,可顯然聽覺十分出色。他沒有轉身,但卻說道:“我與你們父皇的恩怨雖多,可畢竟他親手將你兄弟二人交給了我,就證明他始終是信任我。如今我與他這一輩子的交情也快到頭了,儘管是人之常情,但我還是想再見見他。”
老人聲音嘶啞緩慢,想來必是心中有著難以承受的痛。
站在一旁的梁逸沒有說話,他知道此時不是他該說話的時候。
“逍兒,”老人忽然問道,“你可要與你父皇說說話?”說著,他伸出乾瘦的手,朝那早已無聲無息的*上指了指。
那早已沒有了意識的人,似乎因為這句話,呼吸聲隱約重了。
可是,這並不代表能引起說話物件的反應。
梁逸有點愕然地看著身邊的人,只見他雖然沒有動彈過一分,可那俊美無儔的臉上,明顯交集著矛盾的神色。
老人顯然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便嘆了口氣道:“如今他也快去了。看在他對你有養育之恩,你好歹過來看一眼吧。他撐了這麼久,可不還是在等你來?!”
梁逍猛地抬起頭,恨恨地說道:“誰稀罕他的養育之恩!若不是他,我父母可會死得這樣慘?!”
老人搖著頭,不贊同地說:“我已經對你說過,情若能自己,便不為情了。上一輩的孽,你不應該包攬到身上的。清靈的死,他也足足痛苦了一世。”
“他痛苦一世,那是他應得的!那我的父母呢?難道他們那也是應得的?!”梁逍雙拳攥得青白,咬著唇,眼淚早已無法控制。梁逸驚訝而擔心地看著這個從小就沒有落過淚的弟弟此刻竟淚流滿面。
梁逸心裡一緊,不由得看向梁逍,一字一句地問道:“九弟,難道你真的覺得父皇沒有還這個債嗎?!”
梁逍驀地一怔,眼中複雜的神色瞬間萬變。
梁逸苦笑:“難道到了今日,你還要裝糊塗嗎?父皇為你所做的一切,比起為我們兄弟幾個所做的,加起來還要多!難道你真不明白嗎?”
梁逍聽著他的話,拳頭依然攥得死死的,可是眼中卻漸漸起了溫熱。
過去的畫面,隨著梁逸的話,在他們的腦中重新一一呈現。
父皇是個很喜歡孩子的父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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