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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卻做不出這樣的事來。她深知,若當真求了,自己倒是如願了,可無論對娘娘還是皇上,都絕對不會是一件好事。
他們歷經瞭如此多的磨難,如今才真正在一起,還剛有了子嗣的希望。難道這些都要毀在她手上嗎?
素日受了帝后大恩,得以另眼相看,如今才有了讓人高看一眼的地位,光是這份恩情,即便剪短了姻緣的紅絲,她也斷斷不能這樣自私。
眼前忽然便浮現起凌天諾那線條硬朗的臉,和楚瑕高大的身影。
罷了罷了,也就當是前生註定吧!
這般想著,她覺得心裡稍安,忙答應一聲,便走去那邊從架上拿下巾帛,放入金盆中,浸透了暖水,然後拿起來細細扭著巾上的水。
笑著走上前,把巾帛雙手遞給蘇清雨,她說:“娘娘一早起來,可是覺得餓了?”接過蘇清雨遞回來的巾帛,她又將它放入盆中細細揉著。
可是隨即,她卻被蘇清雨在身後說的話驚得幾乎連金盆都打翻了。
她只聽到蘇清雨說:“覺茗,本宮很想去西北狄夷勞軍。只是如今身子不便。莫若你替本宮去一趟,可好?!”
她不可置信地回身看向蘇清雨,只覺得呼吸越來越緊促。
看她清秀小臉上霎時一片蒼白,蘇清雨知道自己所作的這個決定有多大膽。先不說這樣是否於理不合,只是那西北之地,即使沒有戰亂,本身也是邊境,條件極為艱苦。
只是,她卻明白以覺茗的性子,雖然表面看起來大大咧咧,但是畢竟是女兒家,有許多心事只是羞於啟齒,卻並不會真的說算了就算了。若積得多了,久了,這心事就會變成心病了。
這麼些年來,她早已與覺茗生死相依,在她眼裡,覺茗不是小侍女,而早已是她的至親。她不願意看見覺茗為了她與梁逍,而放棄了自己本來應該有的幸福。
於是,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間,她忽然找到了這樣一個藉口。她只是希望,讓覺茗走出宮,去西北找楚瑕,讓命運去安排她與楚瑕的姻緣。
覺茗定睛看著蘇清雨,卻實在不明白她為何要做這樣一個決定。她垂下眼瞼,盯著盆中的水隨著她的動作,不住地旋轉。
室內靜得像被什麼一下子將所有聲音都吸走了,卻忽然響起了水珠滴落金盆的聲音。這聲音讓蘇清雨回過神來,卻只見金盆中平靜的水面,卻因為覺茗滴落的淚珠,泛起了一圈圈漣漪。
這漣漪不斷朝盆邊盪開去,週而復始,不知道何時才休止。
蘇清雨不由得心裡一緊,安慰道:“你別誤會。本宮斷然不是不要你。只是西北戰事吃緊,為了鼓舞士氣,本宮才決定讓你帶了勞軍之資去的。若你不想,或者不敢,本宮換人即可。”
覺茗卻沒有說話,淚卻也止不住,一再滴落入盆中,卻又一再回蕩。
蘇清雨嘆了口氣,再也不忍心讓她難受,忙說:“算了算了。你別傷心。本宮另外找人即可。”
“不!娘娘!覺茗去!”這話讓蘇清雨意外極了。抬頭看去,只見覺茗那紅腫的眼中早已添上新的淚痕,但看那眼裡,似是跳動著兩簇明亮的小火光。
蘇清雨定睛看她,良久不語。
覺茗只覺得那雙如水明眸中,爍爍閃動著的波光,比天上懸著的星斗更耀眼。
外面的日光漸漸移影至樹頂,只餘下越來越小的一片影子在地面。
蘇清雨忽然站起身來,走到梳妝檯前,拿起鳳形白玉梳,認真地梳起頭來。
覺茗忙走上去,細細梳著那頭如雲秀髮。
正梳著,她卻忽然聽蘇清雨說:“覺茗,你把皇后正服取出來。”
她訝然看了蘇清雨一眼,雖不明白這話究竟何意,可是卻在箱籠裡取了那套明黃正服來,她捧著走到蘇清雨面前,並吩咐了幾個梳頭姑姑來服侍。
看著梳頭姑姑們為娘娘梳髮插簪,點唇描眉,她心中感慨。時間悠悠,不覺經年。當初姑娘一身男裝,在官場跌摸滾爬地過去,何嘗會想到有今日?
相依多年,她雖然很多時候不一定看得明白姑娘的做法,可是她卻早已知道,她家姑娘從來做事都是有自己的原因。而且,若她說可以,那便是可以的。
不多時,鏡前的這個傾城女子,一身明黃掩蓋在嫋娜的身子上,身上那隻用金絲繡成的朝陽鳳凰,更是晃花了左右人的眼。
華貴的明黃綢緞耀出獨有的潤澤,繡工細膩精美。那隻翱翔飛舞的鳳凰,在燦爛日光的照耀下,翩翩起舞,如同直朝雲霄衝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