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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又繼續在胸口撓著癢癢,想著再次伸手討賞,可誰知手還沒伸出去,劉阿芒卻已經按捺不住了。
嚯的起身,然後對著懶漢喝罵道:“滾,不然老子就放狗了。”
媽呀!
懶漢知道劉家大院幾條黑皮狗的厲害,那叫一個兇殘了得。
哪裡還敢在這兒多耽誤功夫,蹭的一聲已經竄出了大廳逃之夭夭。
逃出劉家大院之時,轉頭啐了一口唾沫,罵罵咧咧道:“好你個摳門的劉家,老子詛咒你們全家都被官府查封。讓你兇我,讓你摳門,你給該死的劉老賴。”
劉家大院裡頭的劉家父子自然聽不見懶漢的詛咒,因為此時父子倆已經開始吵鬧起來,哪裡還能夠顧及這懶漢。
劉阿芒一邊扣著鼻屎,一邊單腳踩在椅子上,高聲喊道:“爹,你這是老糊塗。看著眼前有銀子不賺,非要等那上萬斤的糧食發黴發爛嗎?”
砰!
劉老賴一掌拍在身邊案桌上,怒罵劉阿芒道:“你這個不孝的混賬,有你這麼罵自己老子的嗎?我哪裡是糊塗,我這是小心駛得萬年船,你懂得不?你知道那些糧食是見不得光的,如果被查出來,別說你我,整個劉家,甚至你姐夫都要掉了腦袋。”
說著,上前一把抓住劉阿芒的蒲扇大耳朵,怒其不爭地咬牙訓斥道:“你個記吃不記打,不長腦的玩意,掉了腦袋你還得瑟個球?”
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在眼前流過,卻只能看不能摸,不能抓進兜裡,劉阿芒也顧不得耳朵被抓著的疼痛,繼續抗爭道:“就是因為那上萬斤糧食見不得光,才要趕緊脫手啊。我的親爹啊,咱劉家才幾口人?啥時候才能吃得完那些糧食,到時候發爛發黴,不是白白糟蹋可惜了嗎?再說了,不還有我姐夫在縣衙裡當差嗎?他可是響噹噹的捕班捕頭,下個館子都不要付錢的,神氣著呢,咱怕啥?”
一聽到自己的女婿秦威在衙門當差,而且還是響噹噹的捕頭,劉老賴漸漸平復下心情來。
他緩緩鬆開劉阿芒的耳朵,自顧走回座位,慢慢沉吟著:“不妥不妥,這事太蹊蹺了,曬穀場上萬斤糧食剛丟,就有巴蜀縣的商人來咱們東流鄉收糧食,太巧合了。”
劉阿芒現在一門心思扎進銀子堆裡,哪裡管他媽逼的巧合還是蹊蹺,他只知道這糧食只要一脫手,就有七八百兩的雪花銀進賬。
劉家靠什麼收入來源?
不外乎就是那近百畝的良田收租嗎?
但是就這百畝良田,一年也不過百餘兩銀子,與吳家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如果讓劉家憑空多了七八百兩銀子,那是一個什麼光景?到時候他從中撈個百兩銀子,然後去縣城裡得瑟得瑟,威風威風,也噹噹富二代的感受。
上次他姐夫秦威帶他去開葷的滿月樓,他到如今還是記憶猶新著呢。
滿月樓那些個姑娘粉頭,長得那真叫一個美,哪裡是東流鄉這種土旮旯的村姑寡婦可以比擬的。
嘖嘖,那撲鼻的脂粉味,那櫻桃小嘴寒著一口小酒灌進他嘴中,那才叫一個樂啊!
於是劉阿芒眼珠子一咕嚕,計上心頭來,對著劉老賴哼道:“爹啊,我姐上次回孃家可是說過了,我姐夫又相中了城裡頭的一個姑娘,說是要納進秦家做妾侍。我姐的地位在秦家是岌岌可危了,如果您在這個關鍵時候給我姐夫週轉個幾百兩銀子,讓他跑跑官啥的,嘿嘿,我姐的地位還能動搖嗎?”
傻人有傻語,卻是往往都能切中要害。
一聽到劉阿芒這話,劉老賴這個心思縝密的老狐狸也頓時惆悵了起來。
是啊,如今劉家能在東流鄉立足,除了幾代人的經營之外,就靠女婿秦威在衙門當捕頭。
吳家吳茂才這條老狗忌憚劉家的最大原因還不是因為自己有個好女婿嗎?
如果女兒在秦家地位驟降,他這個老丈人在秦威眼中還算個屁?
要不,試試?
劉老賴的心思開始動搖了。
但是,到底是在東流鄉盤踞了多年的地頭蛇,幾十年的人生經驗讓他對危機有一種敏感的認知。
讓他貿貿然就將家裡那上萬斤見不得光的糧食拿出去販賣出售,又說不出這些糧食的來源,無異於自尋死路。他寧可餓死也不會幹這種蠢事。
只要這上萬斤糧食傳到皂班衙役耳中,那就完蛋了。
要知道,縣衙六曹中戶曹房的戶佐大人可是對各鄉各村的大戶都有過記錄,一年有多少糧食收成,戶曹房都有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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