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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死得冤呢!”螃蟹老淚縱橫。
“我們走吧,穿過葫蘆口然後往樂川方向去。”江福將繩索套上了肩膀,拖著螃蟹跨上了其中的一道簡易木橋。
過了葫蘆口,打打橫走了一個時辰,江福終於鬆了一口氣,現在他們基本上已經脫離戰場了,也就是說,基本安全了。只是螃蟹的傷他卻沒轍,幾個時辰的顛簸,看起來螃蟹的傷是更重了,人也變得有些不清醒,大部分時間都昏迷著,偶爾清醒過來了,也是又哭又笑的。
看著螃蟹嘴角不時冒出的血沫,江福有些難過地想著,也許螃蟹挺不過去了。
將人拖到一個背風的地方,江福找了一些樹枯草過來。掏著火摺子生起了一堆火,將頭上的頭盔取了下來,裝了些雪進去,架在火上熬水,又從筏子上一個袋子裡掏出兩個生硬的饃饃,放在火邊上烤著。
“螃蟹哥,喝點熱水。”將螃蟹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胸前,將已經有點熱氣的雪水湊到了螃蟹的嘴邊。
喝了一點熱水。螃蟹似乎恢復了一些生氣,只是兩隻眼睛仍然很無神。
“也不知道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江福嘆著氣,將饃饃瓣碎了,放在頭盔裡用水泡成糊糊一般的東西。“螃蟹哥,吃一點吧,吃一點我們才有力氣趕路呢。”
“不打仗了,就是好日子了!白天裡耕種。晚上喝點小酒,那才是好日子呢。只可惜,我們從來沒有過過呢!”螃蟹的聲音很微弱。江福餵給他的糊糊,基本都吐了出來。“從我記事起,就打仗,一直打仗,沒有停過,不是秦人打過來,就是我們打過去,苦的都是咱們這些平頭百姓呢!”
“我聽說,大漢那邊老百姓的日子過得挺好的,螃蟹哥,你可得挺住,咱們去哪邊,聽說那邊一直都安置流民呢,我們就跑到那邊去,去過你說的那個日子,種種點,喝喝酒好不好,螃蟹哥,你不要睡著了,可千萬不要睡著了。”看著懷裡的螃蟹,江福帶著哭音道。
螃蟹在,那怕是一個重傷員,江福也覺得還有一個伴,真要是一個人,江福都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小福子,快跑,快跑,有騎兵來了。”懷裡一直眼皮不住耷拉的螃蟹突然睜大了眼睛,看著江福,急促地道:“快跑,不要管我了。”
江福一呆,旋即,他也聽到了馬蹄的聲音,一下子跳了起來,抓住筏子的繩子套在肩上,喊道:“要走一起走。”
“放下我,拖著我,你跑不快,到時候都得死。”螃蟹大喊道,隨著叫喊聲,嘴裡的血也越湧越多,他想翻到筏子下去,但身子卻連側了一下身也做不到。
“螃蟹哥,我們一起走。”江福瘋了一般哭喊著,拖著筏子在雪地上奔跑著。
身後的螃蟹看著江福的背影,眼中的悽切愈來愈濃,臉上卻不知為何,帶上了絲絲笑意。眼皮子越來越重,江背的身影也愈來愈模糊,螃蟹努力掙扎著想要將眼睛睜得更大一些,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蹄聲如鼓點敲響,頃刻之間便近在眼前,江福虎吼一聲,丟掉了肩上的繩子,唰地一聲拔出了腰間的彎刀,退了兩步到了螃蟹的身邊,勾著腰,昂著頭,惡狠狠地盯著一邊騎兵奔來的方向。
騎兵越來越近,終於出現在他的眼前。看到對方的服飾,江福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再也支援不住,搖晃了幾下,卟嗵一聲栽倒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有一股辛辣的東西順著喉管鑽進了肚子裡,江福大聲的嗆咳起來。
“醒了醒了。”有人在歡呼道。
江福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張絡緦鬍子的大臉,這張臉正俯視著他,臉上滿是關切。
“喂,兄弟,我們是匈奴獨立騎兵師的,你是哪一部分的,怎麼出現在這裡?”大鬍子的漢話說得很生硬。
江福不爭氣地流下了眼淚。“我們是晉陽軍右軍,守樂天溪的,人都打沒了,秦軍騎兵繞到了我們的身後,幾千人,全死了,就剩下我們倆。”
“兄弟,就剩你一人了。”大鬍子嘆了一口氣。“你那個兄弟,也死了,我們已經將他埋了。”
“螃蟹哥!”江福一下子跳了起來,“你胡說,他明明還活著的。”、
“兄弟,他死了!”大鬍子指了指一邊一個隆起的雪堆,“他受的傷太重了,只怕是內腑大出血,沒人救得了他。”
看著那個隆起的雪堆,江福傻子似的坐了半響,終於還是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兄弟,哭什麼?男子漢大仗夫,流血不流淚,你兄弟死了,那就去替他報仇,將他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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