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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老家是熱河的。”惜弱淡淡的說。
“熱河?那倒是不遠,家裡還有什麼人?”
“奴才幼年被賣到雲妃母家府中,後雲妃之父前往姑蘇走馬上任,將我也帶了去,自此再也沒回過熱河,家裡,也沒什麼人了……”
“你父母還在世麼?”良慎又問。
惜弱不知她到底問這些做什麼,但皇后問話,奴才怎可不答?
“我父親早死,母親改嫁,我不願與繼父生活,這才讓母親賣我去做丫頭!”
良慎心中酸澀,沒想到,她背後的身世竟是這樣波折悽慘。
“若是出宮,你可有去處?”
惜弱抬眼看了看,心中慨嘆,大約皇后是想將她趕出宮去罷。
“只有去投奔繼父!”惜弱無奈一笑。
“你繼父為人如何?可有活命的營生?”
“繼父乃熱河行宮領催徐誠意,總不至於餓死!”
“徐誠意?”良慎心內一驚,“你繼父竟是徐誠意?本宮在熱河之時,便是他協助本宮擊敗粵賊刺客,乃是忠義之士!皇上也頗為看重!”
惜弱倒不知道這段緣故,只是略揚了揚眉,可很快便感覺這些和自己並沒有關係,依舊面色如水般平靜。
“皇后若想將奴才趕出宮,大可以直說,不必做出這樣賢德的安排,徐誠意的功績榮寵,都與我無關!”惜弱硬生生的說道。
“你這嘴巴是怎麼回事?就不會好好說話?”常青惱怒的喝了一聲。
“你誤解了本宮!你若不想出宮,本宮不會讓你走!若你認為繼父是可投奔之人,便可出宮投奔他,若你不願委曲求全,本宮調你到鍾粹宮服侍,任何人不可輕視於你!”良慎說出心中所想。
這倒有些出乎惜弱的意料,皇后竟然要將她調到鍾粹宮服侍,她是真的想要向雲妃贖罪,還是將她留在身邊更加好控制呢?
不論如何,她不想出宮!她與繼父徐誠意本就沒有感情,她也不願去找受不住寂寞改嫁的母親,更重要的是,她要留下來看害了雲妃的人一步一步走向毀滅!他日九泉之下相見,她也好與主子回稟!
良慎誠心誠意的看著她,等她做出選擇。
“奴才要留在宮裡!”
片刻之後,惜弱靜靜的說出了自己的選擇。
良慎釋然一笑,說道:“既如此,這裡收拾收拾,這兩天就搬過去吧!本宮會叫常青給你拾掇一處妥當的地方住下!”
良慎說完,環視了一下殿內,鹹福宮內本就冷清,又設了雲妃的靈牌,看著更是悽悽慘慘慼戚。雲妃短暫的一生,如驚鴻一般,只化作了令牌上的一行字。雲妃武佳氏雲舒之靈。
常青適時的遞上一炷香,良慎接過來默默的點上,走到蒲團後剛想跪下,又被常青攔下了。
“娘娘是妻,雲妃是妾,沒有妻跪妾的道理!”
良慎心中蕭瑟,看著她枉死,連跪下替她祈禱的都做不到。她攆著香舉過頭頂,心中默唸:雲妃姐姐,你死的冤枉,我都明白!他日看你枉死,我什麼都不能做,今日看你蒙屈,我亦什麼都不能做,明日我撤了你的靈堂,你泉下有知,不要恨我!他日,我定為你報仇雪恨!
一炷香穩穩的插進了靈牌前的香爐裡,香火跳動了幾下,彷彿雲妃靈下有知,明白了良慎的話一樣!
良慎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轉身扶了常青的手準備離開。
“年關將至,宮中設有靈堂恐不吉利,雲妃七七已過,早已入土為安,靈牌奉入太廟即可,鹹福宮內撤了,新年的裝飾該掛的盡數掛上吧!”
良慎走前環望了一下,無奈的說道,明日起,這裡將斷了雲妃存在過的痕跡,以後,還會有別的嬪妃住進來,鐵打的紫禁城,流水的嬪妃呵……
惜弱看著皇后離去的背影,跪在地上恭送皇后,耳邊充斥著皇后臨走前的那幾句話,心痛異常,兩行清淚順著兩腮滑落。
“姐姐怎麼又哭了?”甜杏見皇后走了,跑了回來,她已在外面聽到了惜弱被調往鍾粹宮的事情。
“姐姐去了鍾粹宮那樣好的地方,還哭什麼呢?”
“你懂什麼?”惜弱看著遠處由著眼淚落下,“夕日我娘一女侍二夫,已教我噁心至極,今日何曾想到,我又一僕侍二主,真是報應!”
甜杏嚇的不敢再說一句話,只得無助的看著她哭下去。
恭王府,奕?的腿尚未完全養好,每日還要敷藥,每每敷藥都是九琪親自動手,每每敷藥九琪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