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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簡舉目看一眼周萋畫,轉身面朝外院,“項頂侯的馬車已到!”
聽秦簡如此稱呼周午煜,周萋畫嗤笑一下,“我怎麼沒聽到馬……”
“車”字還未出口,門外就傳來春果通報的聲音,“娘子,娘子,郎君派來的馬車到了!”
周萋畫聽聞,嘴角尷尬地抽動一下,轉而起身戴好冪籬,然後伸手拿起了匣子。
秦簡卻早已挑簾闊步而出,氣勢渾然而出,宛如他才是這莊子的主人,那抱著匣子的周萋畫不過是以小小侍婢。
餘崖調轉馬車立於外院門口,就見庭院裡走來一白袍散發男子,身材頎長,眼睛被銀色面具遮住,帶著修行人的神秘,又帶著壓人的氣勢,不由自己愣在原地。
秦簡走到餘崖面前,對視一眼這個壯碩的男子,一言不發,拎一下袍裾,甩袖直接上了馬車。
他要節省體力,避免任何不必要的損耗。
秦簡動作敏捷,從出現到進車廂,也就眨眼的功夫,餘崖呆愣著,反應過來後,立刻環身四顧,確定自己沒走錯莊子,這才定下神來。
那個人是誰啊?
周萋畫緊跟秦簡而出,在抄手迴廊上與春果相遇,在春果接過了匣子後,便攜春果一同出外院。
布簾晃動,又看餘崖滿臉錯愕,周萋畫便知秦簡那個傲嬌鬼上了車,她盈盈朝餘崖一福禮,餘崖還禮後,挑開了門簾。
周萋畫探頭看向車廂裡面,這輛馬車比前幾日周午煜乘坐的要寬敞不少,佈置算是豪華,腳下鋪著竹蓆,角落放著冰盆,太陽還未毒熱,反倒感覺幾分涼意。
秦簡坐在最靠近冰盆的位置,面具遮擋下的眼眸,微微閉起,一如往常般陰冷,周萋畫看她那副冰冷的模樣,沒有說話,只是伸手讓麗娘把她扶上車,而後說道,“若有人問那綠袍,說是兒的便可!”
她擔心離開後,衛琳緗會殺個回馬槍,麗娘應對不來。
麗娘點頭表示明白。
周萋畫這才放心的上了車。
等周萋畫上車後,春果也上了車,主僕兩個跽坐在涼蓆上,與秦簡遙遙相對,在她們坐好後,餘崖躍上馬車,他鑽進車廂,見到車廂裡的確坐著一個男人後,怔了那麼一下,隨後才緩慢落座。
馬伕甩動皮鞭,馬車晃晃悠悠開始前行。
周萋畫見餘崖眼梢一直朝秦簡身上瞟,於是介紹道,“餘義士,這位是……”
“在下秦之謙,今日驗屍詳情,由某代筆!”沒等周萋畫介紹,秦簡自己倒是先開了口,他微眯的眼眸猝然睜開,像是突然睡醒的一匹餓狼。
周萋畫聽到秦簡的自報家門,忍不住嘴角上揚,姓秦,名簡,字之謙,他的字可跟他這個人完全相反,哪裡有半點謙而有之的樣子。
“原來是秦君,在下餘崖,周都護手下一名小小侍衛!”餘崖抱拳回禮。
秦簡卻早已再次閉上眼睛,根本無視餘崖的回禮,弄到餘崖好生尷尬。
周萋畫只得親自開口解圍,她拉一拉衣袖,道,“餘義士,城門巳時才開,不知義士是如何做到出城的!”
“黃刺史揪心於這兩起案件,今兒辰時未到就送來出城文書,都護急派屬下出城接娘子!”餘崖拘束地放下胳膊,恭謹道。
聽到餘崖的回話,周萋畫暗暗吃驚,還真看不出黃玉郎是個如此上心的人,“黃刺史這般關心案件,著實讓兒深感責任重大!”
餘崖深吸一口氣,喃語道,“說來也怪,這劉二不知從哪冒出的親戚,狀子竟然遞到了大理寺,上面施壓。”
“唔!”周萋畫驚撥出聲。
先不說這劉二突然冒出的親戚,就是這大理寺突然的施壓,也很有蹊蹺,溏朝律法森嚴,劉二一案到現在為止,黃玉郎在流程上並無任何紕漏,大理寺這麼早就出手干預,難不成裡面……
也就在周萋畫錯愕時,秦簡原本微眯的眼睛再次睜開,他與周萋畫對視一眼,看她表情驚愕後,恍然又再次閉上了眼睛。
車子慢慢悠悠地行駛在官道上,很快就到了洛城城門口,餘崖下車,送上文書,馬車順利進了城。
洛城規模雖比不得京城,但整個城郭也被橫豎二十八條街道分割成了近百個坊(居民區),且每個坊都由坊牆跟坊門圍起來,坊門比城門早開一個時辰。
周萋畫等人乘坐馬車進城時,洛城裡各個坊早已熱鬧起來;著急出城的鄉民從坊內聚集到城門口,等待著城門的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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