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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的網路公司AOL兼併。接著,在3月17日,魯斯創辦的一本具有標誌意義的《生活》雜誌宣佈停刊。儘管《生活》主編亨利·穆勒宣稱停刊的理由是:“《生活》缺乏明確的市場定位,它的經營太失敗。公司希望集中財力,投資在定位更明確的新雜誌上。”但是,悲觀與懷舊的人士還是本能地將這兩個事件聯絡起來,哀嘆“舊媒體之死”。
美聯社對於後一條新聞是這樣描述的:“美國雜誌工業失去了一個最古老與著名的名字。”對於熟悉雜誌歷史的人來講,這句話絕不誇張。1936年11月,這本用著名的紅色字元“生活”標明的雜誌出現在美國街頭,沒有人會想到一本雜誌竟然可以主要由攝影圖片組成。創辦人亨利·魯斯把電影的視覺效果帶入雜誌,造成了新聞史上空前的變革與成功。而伴隨著亨利·魯斯所預言的“美國世紀”的到來,《生活》雜誌幾乎像好萊塢電影一樣成為美國人觀察世界的方式的一種標誌。幾十年間,它充分體現了魯斯的對於該雜誌的觀點:“觀察生活,觀察世界,見證偉大的變化,目睹可憐與驕橫的儀容相貌,注視奇異的存在——機器、軍隊、大眾、叢林的樹影和月亮的明暗。看看男人的工作——他的塗抹、成就和發現。看看千里以外的事,藏在牆後和房間裡的事,危險即將來臨的事,男人們所愛的女人、無數的孩子。去觀察,然後在觀察中獲得愉悅。去觀察,然後去驚訝。去觀察,然後學習觀察……”
有了上述的背景,你就可以瞭解這本雜誌的停刊引起如此轟動的原因。像全球160萬訂戶一樣,我熱愛《生活》用精美的圖片描述世界的方式,也為它的停刊惋惜。但是這個事件絕不可能被簡單地理解成“舊媒體之死”。這個世界也絕不是史蒂夫·凱斯所叫囂的“歡迎來到Internet世紀”。當我們順著技術的發展線索來梳理《生活》的發展史時,這其中的真相開始不斷顯露出來。
《生活》的成功依賴於電影的觀念,它拋棄了雜誌用文字講述世界的方式,而選擇了用形象描述世界,因此《生活》可能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本準意義上的“電子雜誌”。彼得·德魯克這樣評價這一點:“200年後,有可能出現另一種描述歷史的方式‘從魯斯的《生活》到……’因為魯斯的《生活》雜誌不僅是舊時代的最後一個,也是新品種的第一個。”
德魯克在做出如此評價的同時,也表明了這樣一層意思:伴隨著電子媒體的成熟,《生活》必將被取代。因為諸如Time這樣以文字為主的雜誌,在文字中隱藏了更多可供思考的空間,而《生活》則缺乏這樣的思考空間,它更多的是提供直接的視覺刺激,這一點正是後來的電視與網路的特性。所以,《生活》是文字雜誌與電視與網路之間的過渡產品。它從一開始已經為自己設定了一個尷尬的境地。所以,儘管它在前期收到了巨大的成功。但一旦電視普及,《生活》便開始了危機,因為更直接與連續的畫面衝擊了攝影圖片的魅力。我們必須正視這個現實:《生活》在1972年停刊已經說明了它在電視時代的不合時宜。你當然可以反駁道,像《國家地理》這樣的圖片雜誌不是依然生氣勃勃地存在下去嗎?但事實是,《國家地理》是一本針對性極強的雜誌,而《生活》則是一本更類似新聞圖片攝影的雜誌。對於新聞畫面的處理,人們當然更有理由選擇ABC或者日後的CNN。穆勒把1978年《生活》的復刊理解成“更多出於懷舊而非經營的目的”,是有其充分理由的。在此之後20年間,儘管《生活》並無虧損,但始終缺乏清晰的定位,而在這20年間電視與網路等電子媒體得到了空前發展。《生活》面對這樣的挑戰,顯然已經缺乏生氣。而穆勒所說的“出於懷舊”復刊的目的,則無意中暴露了《生活》再次停刊的另一條重要原因。1978年作為傳統媒體的時代集團似乎還有懷舊的心情,他們正像魯斯所堅持的“一本雜誌就是一個生命”一樣,對於其經營的產品深具感情。而《生活》所採取的用照相機記錄歷史的方式,也決定了這本雜誌的性質是懷舊的。正如美國學者蘇珊·桑塔格在《論攝影》中寫道的:“照片能使人們在想象中擁有縹緲的過去……攝影是輓歌式的藝術,是衰老的藝術。”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這20年以來,《生活》雜誌把生氣勃勃地目擊世界的任務轉交給了電視,而不自覺地陷入了懷舊之中。但是,懷舊卻是這個網路時代所無法容忍的一種品質。網際網路強調的速度,是以忽略歷史感為前提的,而如果缺乏了歷史感,懷舊便不可能存在。
對於進入AOL時代的時代華納集團來講,它似乎已經無法容忍一本這樣的雜誌了。他們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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