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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位先生顯然與幸福的時代不合拍,他甚至用老掉牙的方式愛上了一位蓮娜·克羅尼的阿爾法女人,並放棄了“新世界”中流行的性愛遊戲規則,而想與她成為那種早已消失的“戀人”。於是,他帶著她乘火箭去了新墨西哥的原始保護區。生活在原始保護區的“野人”看起來很痛苦,生活的環境骯髒,女人要忍受分娩的痛苦,他們會得病,會變老,會有讓人討厭的爭鬥……但是,這一切卻讓骨子流著酒精的馬克斯激動不已,於是他喊出了開頭的話。
故事的結局讓人悲哀,是因為這個世界的元首害怕“野人”來破壞他們統一的思想。像後來的喬治·奧威爾一樣,赫胥黎對未來世界是悲觀的。只不過奧威爾對於世界的恐懼語言更多的是針對極權主義,而赫胥黎則是技術。這種對技術的恐慌讓人想起了施賓格勒在《西方的沒落》裡對於技術的描述:“技術是像我父上帝一樣永恆和不可變化的,它像上帝之子一樣拯救人類,它像聖靈一樣照耀著我們。”
我們對於這個上帝的信服,是因為它能迅速給我們帶來現實的快樂,汽車、電話、計算機,而不需要像從前那樣整天祈禱是為了縹緲的來生的幸福。¨。 xuan 。shū 。wang¨技術是一個功利化的見效快的上帝,並且毫不拒絕地讓我們縱慾。於是最終,我們必然被技術本身所異化,讓自己丟失掉人類最重要的特徵,就像《美麗的新世界》中元首所說的:“今天的世界是安定的,人們很快樂,他們要什麼,就可以得到什麼,而他們永遠也不會要他們得不到的。他們富有,他們安全,他們不懼怕死亡,他們幸運地對激情和老邁一無所知……”按照弗洛伊德的說法,人類的快樂永遠產生於強烈的對比之中。所以,所有的讀者都知道美麗的新世界,美麗得不適合居住。幾十年來,沒有誰比赫胥黎更成功地對技術進行質疑,於是在克隆羊出現時,這本書被廣泛地引用著。我們有理由感謝赫胥黎先生的想象力與陰冷的文風,儘管他營造的世界有點滑稽,離我們依舊遙遠,但是,他卻以他對於“炫”的關注來不斷提醒我們,技術給我們帶來偏差的可能。
靜謐的激情
我在快速地翻閱本雅明的文集時,歌德的一句話從密密麻麻的字元中跳躍出來,準確無誤地抓住了我。這個德國老人說道:“在這個躁動的時代,能夠躲進靜謐的激情深處的人確實是幸福的。”我不知道這句話的語境,但語言的動人正在於它具有穿越歷史的力量。
“靜謐的激情”,這個短語完美地解釋了我心中一直以來隱隱刺痛的原因。對於每一個成長於90年代的少年來講,不管是“靜謐”還是“激情”都是被遺忘的詞語。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開放時代,比起每一代中國青年,我們都獲得了一種空前的視野。我們幾乎可以看到任何我們渴望的東西,在現代技術的幫助下,我們的青春在一個沒有禁區的環境中度過。但是,這種鋪面而來的豐富,也一下子讓我們年輕的靈魂不知所措。
我們的生活就像網頁上永遠沒有窮盡的連結一樣,從這一點到那一點,我們無法把精力集中在任何一點上,而青春與才情就消耗在這沒完沒了的跳躍過程中。我們的周圍是如此喧囂,我們的偶像是網際網路世界風起雲湧的驚世富豪們,而後現代主義者告訴我們,這個世界是由偶然造成的……在這樣的環境中,我們失去了讓自己靜謐的能力。我們必須不斷讓自己置身於吵鬧聲中,不管這種吵鬧是真實的還是虛擬的。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才可以感到安全。因為沒有靜謐,我們必然也就失去了獲得激情的環境。激情是以全部身心的力量,選擇狹窄的突破點,才可能實現的。而我們的肉體與心靈上帶有了太多的接觸點,有了太多的興奮帶,所以,我們最終喪失了激情的可能。我們可能是快樂的,但這種快樂可能也永遠是不痛不癢的。
所以,我們快樂,卻不幸福。幸福需要一種心靈的力量,它讓你如此專注於你的興趣,它可能是愛情,可能是理想,甚至僅僅是一個簡單的玩具。於是,在這個時代,我們最終淪為浮士德。在我們年輕的身體中,充滿了各種知識與技能,卻唯獨沒有了靈魂。所以,我們的身體雖然豐滿,卻沒有脊樑來支撐。
慾望的聲音
“人們聽到肉體的聲音,我會說慾望的聲音,總之是內心的狂熱,聽到肉體能叫得這麼響,或者能使周圍的一切鴉雀無聲,過著完整的生活,夜裡、白天都這樣。如果你沒有體驗過絕對服從身體的慾望的必要性,就是說,如果你沒有體驗過激情,你在生活就什麼也體驗不到。”那個總是左手拿著煙,在18歲就已經老去的瑪格麗特·杜拉斯用她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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