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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媽媽臉上堆著笑:“三少爺明日入學的事,夫人可是極上心,讓奴婢請三少爺過去選些筆墨紙硯。”
“好啊。”夏辰一躍跳下床。心中冷笑,這錢氏又在耍什麼把戲,八成是想試探自己。
一邊向錢氏所住的院子走,夏辰一邊小聲道:“張媽媽,辰兒對這些一點不通,究竟什麼樣的筆硯好呀?”說罷眨了下眼睛補上一句:“我的意思是值錢的。”
張媽媽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這……奴婢連大字都不識幾個,不懂啊,三少爺撿著好看的挑準不會錯。”
夏辰想了下,極為認真地道:“也對,一定是越好看的越值錢。”
看著錢氏衝自己笑,夏辰竟有幾分毛骨悚然的感覺。一張鋪著厚厚脂粉的臉在燭光下異常慘白,那笑容也十分牽強,不過她一直視自己為眼中釘,女兒這會兒還躺在床上,這也很難為她了。
“辰兒給大伯母請安。”
錢氏招招手:“過來坐。”
夏辰坐下身,看到桌上擺著兩盒毛筆三方硯臺:“大伯母,這都是給我的?”
錢氏抽抽嘴角:“這……還有你堂兄他們的,伯母是讓辰兒先挑。”
夏辰“哦”了一聲,伸出手摸摸這個看看那個,嘴裡叨咕著:“這可不比筷子拿在手裡舒服,這個不錯,這個黃毛用的是狗毛麼?”
一旁的丫環忍笑忍得都快岔氣兒了,錢氏不停地輕咳著。顯然氣得不輕,當看到夏辰拿起一支象牙筆管的紫毫筆仔細端詳時,她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兒:“辰兒。”這支筆是這些筆中最貴的,但看起來卻不如東陵玉和白竹的美觀,難道這孩子竟如此識貨?
夏辰茫然地看向錢氏:“怎麼了大伯母?”
“呃,你一直在看筆,怎麼不看看硯臺。這幾方都是上等的黃石硯。”錢氏把最為便宜的一方推到夏辰面前。
夏辰心中暗罵。明明吝嗇如鐵公雞,卻非要裝大方。她拿起錢氏推過來的硯臺:“伯母給辰兒這方一定是最好的。”
“那是自然。”
夏辰看了看卻又放下了:“可惜辰兒連字都還不會寫呢,這個留給堂兄他們吧。辰兒隨便拿個差的用就行了。”說罷拿起最好的一方硯臺遞給月娘:“拿好了,別摔壞了。”
錢氏差點一口血噴出來,臉色白中透著青,想笑笑可擠出來的笑容和哭一樣。“辰兒。你看這時候也不早了,你再選兩支筆拿盒墨就回去休息吧。”
夏辰最後挑了兩支白竹筆。雖然象牙筆管的貴,卻是貴在材質上,對於初學者來說並非上選。這和小學生剛學寫字時用鉛筆一個道理。硯臺可就不同了,好的硯臺滑不拒墨髮墨如脂。澀水留筆不損筆毫,且歲久不乏,常如新成。
回到自己的院子。月娘小聲道:“辰兒,你挑了這方硯臺。錢氏就像被割了一塊肉似的,你要再把那支象牙筆挑來,她可能心疼得三天都吃不下飯。”
夏辰道:“這兩支也不錯,和我之前用的差不多,會順手些。”
月娘點點頭,隨即疑惑地道:“她既然捨不得,為什麼要拿出來呢?”
夏辰道:“我和兩位堂兄在一個官塾讀書,很容易見到彼此用的東西,她若直接把不好的拿給我,怕我發現後找祖母去說,到時她不僅會被訓斥,我還會得到更好的。”
月娘聞言顯得有些擔憂:“辰兒啊,這樣看來錢氏也是很有算計的一個人呢。”
夏辰不以為意地道:“不是我起不起她,她真的是沒見過什麼好東西。”
月娘嗔笑一聲:“聽辰兒的口氣好像見過似的。”
夏辰道:“黃石硯雖為名硯,這幾方成色卻都很一般,之前岑大哥教過我如何區分好壞。月娘可還記得我們在那家文房四寶店看過的那方洮河綠石硯麼?那才勉強算極品,價錢已然不菲,夠買下兩座豪宅院的。”她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故意拉回話題。想她各國各地有名的博物館都去過,什麼寶物沒見過。而她和賀無意盜過的一座古墓中,價值連城的翡翠鐲就有兩對兒,還有幾十件工藝精美的珠玉首飾……
她正想著,月娘輕輕撞了一下她的手肘,低聲驚呼:“辰兒!”
夏辰恍惚看到一個黑影從夾道一閃翻牆進了聽雨軒,她下意識地伸手捂住嘴巴,將欲脫口而出的“誰?”吞了回去。心想這人有門不走卻要翻牆,定然不是夏府的人,她腦中一道靈光閃過,難不成夏菁華還真有情*人?
月娘從震驚中回過神兒來:“辰兒,你看到了嗎?”
夏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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