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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到齊州巡視,這事兒說不定得露底!”
趙佑卻不以為然,心裡根本看不上沐七這樣的貴公子:“怕他作什麼,前幾日和漢部落來人找到侯爺面前,要侯爺幫忙說項,侯爺都答應了,很快朝上就會有動作,白玄清就罷了,歐和與洛紅纓都是沐延昭的人。他們倒黴,沐延昭能袖手旁觀?到時候想必他也沒力氣管別的事兒。”
趙佑說著,冷哼一聲,似是對沐延昭頗為嫌惡。“侯爺早就看沐延昭不順眼,總有一天要他知道,咱們侯府也不好惹……”
就這麼幾句大話,說的人大約也只是過過口頭上的乾癮,可他話音未落,旁邊樹頂上就跳下一人,便是齊長關!
齊長關本來在樹頂上睡覺。無意間撞上此事,既然聽到了沐七的名字,他又怎麼可能不理會?
於是,侯府的人死傷慘重,圍堵的鄭安華夫婦,也趁機逃竄,一樁小事兒,愣是讓這個六郎給鬧得驚天動地。若非當時齊長關受了傷,是那種放在別人身上,早死的連灰都不剩的重傷。恐怕齊東侯府,就不是區區‘損失慘重’四個字能概括。
為了彌補,趙佑一路帶著人向京城追,還得一路面對齊長關的騷擾,到最後,他都快哭了,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區區一個人,還是個遍體鱗傷的,竟然硬是害得他吃不下睡不著。連半宿起夜,也擔心脖子上的腦袋。
趙佑是威脅、警告、哀求,什麼法子都使出來,人家愣是一言不發,似乎也沒想殺了他,就是變著法子讓他心驚膽顫。
好不容易到了京郊。那人才銷聲匿跡,趙佑也鬆了口氣。
沐家酒樓建在了風水極好的地方,外面茂林修竹,溪水潺潺,沐延昭記得,他與齊長關的初會,也是這樣一個飄雪的冬天,也是這樣一個景色秀美的所在……擱下酒杯,走過去細看齊長關左胸上的劍傷,傷口猙獰,尚未癒合。
顧婉一把抓住沐延昭的袖子,扯下一截兒,又從荷包裡取了一些金瘡藥粉末,替齊長關包紮了下,按說有傷在身,不宜喝酒,可故友重逢,若是沒有酒,未免過於無趣,所以,顧婉並不相勸。
齊長關的酒量明顯並不算很高,半罈子酒水下肚,臉上已有醉意,伸長了胳膊,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便是沐延昭伸手解下披風,搭在他的肩頭,他也無知無覺。
顧婉失笑:“這人向來警覺……大概這回是真累到了。”
沐延昭也笑。
三人言笑晏晏,喝了這麼半天酒,樓下的趙佑,卻是愁眉苦臉,想走人,可他能一走了之,齊東侯府又能搬到哪裡去,再者說,天下畢竟是沐家的天下,就是他自己,恐怕也走不了。
沐延昭掃了他一眼,扭頭對自家娘子嘆道:“咱們中原,好漢眾多,可卑鄙無恥,不要祖宗顏面的小人,卻是永遠不會消失,此次與達瓦族交戰,咱們戰場上是勝利了,可想要真正勝利,怕是還要磨一陣子。大哥恐怕要辛苦一些……”
怪不得皇帝把救災賑災,還有其他事務都分派給弟弟,除了他病情還未徹底痊癒之外,恐怕是要把精力,放在與達瓦族的議和上。
這場大勝,來的並不容易,也是沐延旭期盼了多年的,當年他還在涯州,還不是皇帝,還年少的時候,他也沒少做夢,夢到自己踏平草原,取桀驁的項上人頭,來祭奠為了保衛祖國枉死的英魂!
只可惜,戰爭永遠是政治的延續,戰場上的浴血拼殺結束了,事情卻還遠不到完結的時候。
慶朝大勝,達瓦族上書議和,請求互市,按照朝堂上一群以劉建生為首的文人的意思,慶朝乃天朝上國,為了彰顯上國的仁德,不但要同意議和,釋放俘虜,還應該賜下金銀珠寶,籠絡達瓦族部,使得其真心歸順。
洛紅纓哪裡願意,這一場大戰,他手底下三千親衛死傷過半,更別說連年大戰,勞民傷財,達瓦族又是時不時地入關劫掠,弄得邊疆遍地焦土,十室九空。
戰爭不是遊戲,勝利是將士們拿血肉拼回來的。
洛紅纓上了摺子,把滿朝文臣諷刺一通,明面上就說——這群人根本就是達瓦族留在慶朝的奸細,否則怎會事事為蠻人考慮,只為了區區一紙雖是能撕毀的和書,就不顧死去的將士,不顧國庫空虛,還要上趕著資敵?
一封奏摺,讓沐延旭心裡痛快,可滿朝文臣卻被氣得不輕,政事堂幾個老人,甚至差一點兒給氣暈了,恨不得將洛紅纓剝皮剔骨抽筋,彈劾她的摺子,更是雪片似的飛到皇帝的案頭。
恐怕洛紅纓是真的氣得狠了,要不然,她這般溫柔寬厚大度溫婉的女子,又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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