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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程蝶衣的碗裡,對程蝶衣說:“蝶衣怕是不知道,四爺好交好圍又對京戲很有研究,以後還望他多多指點。”花清遠所說的這指點自不只是京戲上的,人生就如一齣戲的。
前一段時間剛有求了袁四爺,花清遠自是懂得袁四爺的根基有多深的。
“我哪裡不懂,這段時間四爺多捧場了,”程蝶衣衝著袁四爺禮貌一笑,“我師兄性子急,您別介意。”
袁四爺擺擺手,他還沒有那份閒情和一個莽夫置氣,也就程蝶衣把自己師兄看在眼裡,在他這裡,不值一提。
“霸王的氣度都在上場的那幾步裡,沉穩中顯出將王風範,段老闆走得未免急了,”只有這一句,袁四爺是必須要說的,好好的一齣戲,好好的一個虞姬,真真的一個霸王,不能斷送在這幾步裡。
“是,四爺說得有道理,我回去和他提,”程蝶衣晃了晃手裡的純銀製酒杯,向袁四爺意思了一下,只抿了一小口酒。
花清遠是不讓他多沾酒的,他自己也不怎麼喜歡喝,這東西必竟對嗓子不好不是,他們唱戲的,就是指嗓子吃飯的,可不敢禍害。
既是程蝶衣如此說了,袁四爺也不在此多做言語,他夾了一筷子新出爐的‘霸王別姬’,河鱉的肉不在於吃,而在於入味的湯,他這一筷子自然沒有捅到什麼。
“清遠可聽說,昨兒個陳大帥內府裡,有個戲子上了吊……”袁四爺抬起的小眼睛,透過金絲圓邊的水晶眼鏡片,綻出餘味悠長的光,望向他對面的花清遠。
花清遠淡淡地笑了一下,“四爺開玩笑了,陳大帥內府裡的事,我怎麼會知道?”說完,看得不是袁四爺,反倒是偷偷地瞟了一眼程蝶衣。
程蝶衣聽到有人上了吊,還和他是同行,免不了跟著唏噓感嘆了一聲,並未太在意。畢竟大宅門裡,這樣的事多了。想要挨個感傷一下,也感懷不起。
“噢,是嗎?”袁四爺這一聲‘是嗎’竟比之前看花清遠的目光還要深遂,他挑了挑唇,“我可聽說你前不久剛往陳大帥府上送去一位,還是個會唱黃梅調的。”
花清遠算是明白了,敢情今兒個袁四爺請他和程蝶衣吃飯,是扯來扯去就為了給他在程蝶衣面前扯出幾分情份唄?
這份好意他真領不起,他不想讓程蝶衣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哪怕這些事都是為了程蝶衣做的。
不管多麼陰險狡詐、做惡多端的人,在自己重視喜歡的人面前,總是想維持一份優良形象的,做不得什麼道骨仙風世外清修客的那種雅,也不想讓人覺得有多麼罪大惡極吧。
——花清遠不需要程蝶衣的感動感激,他只想程蝶衣簡簡單單地唱戲過日子,享受他為之撐起來的一片沁涼安穩。
眼見著程蝶衣的目光望了過來,還動了動唇說:“是,是你上次說的那樁應酬嗎?”為了那個誤會,他的臥室裡外換了全新的物件。那些俗物他到是不心疼的,他只心疼他的風箏竟不小心被禍及了。
“是啊,說來啊,這樁生意還是袁四爺介紹來的呢!”花清遠說得咬牙切齒。袁四爺不是想在自己面前做‘好人’嗎?那好,自己讓他一炮做到底。
花清遠並沒有錯說什麼,他之所以能進入到陳大帥的府裡,還多虧袁四爺的引見。
花清遠生意上的事,程蝶衣是從來不過問的,他並不懂這些,只略略地點點頭,算是過了。
這樣的結果,袁四爺顯然是不滿意,他似乎也不怕被花清遠拖下水,繼續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清遠手段高明。”
“四爺過獎了,彼此彼此,”花清遠可不信他做的這事袁四爺做不出來,“我向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
“哈哈,”袁四爺像聽了一個好大的笑話似的,“那人怕是到死都不知道他犯了哪裡。”
這話倒是真的。
花清遠從來都是連報仇都不露一絲痕跡的。沒有那個必要。人在做、天在看,張揚也好、低調也罷,誰又能真出說個是非對錯來啊。
“是他自己不好,做事前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地位,就敢借勢而驕,向別人下黑手,就別怕招來報應。”
程蝶衣這件事說起來,算是飛來橫禍了。
有個唱青衣的男戲子,據說唱《蘇三》是最好的,戲臺上一直沒有紅過,床上倒是有幾分本事,伴上了有權有勢的爺,藉著自己受寵,就想給自己捧出點名聲來,搞個什麼京戲皇后的選舉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沉的份量,還非要民間選舉,勉強擠進前六,就開始對前五位下手。心有夠貪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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