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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啃梨的四少爺花清邁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爹是在說他,要不是他孃親秦若然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以作提醒,他還啃著呢。
即使如此,抬起來的頭,也一片茫然。不就是啃個梨嗎?和體統有什麼關係,太封建了,真是太封建了。
“這城裡的形勢一天一個變化,你從今兒開始,就不要出家門了,省得惹了禍事,累及家門。”
花盛璋多餘的道理以及解釋一句沒有,直接給花清邁下了禁足令。
他太瞭解他的幾個兒子了,特別是秦若然生的那幾個,這也算是他近親的產物了,定是比柳雲芳生的那幾個更有幾分像他自己的。
就自己這四兒子花清邁,你讓他做別的,他做不來,惹個小禍卻絕對是手到摛來。
放到往常,他也懶得管。有他們花家撐著,家大業大,不差他這點小事,但如今形勢不同了。誰知道這點小事會不會起了引火線,惹出什麼天大的禍事來。
“憑什麼啊?”一聽自己無緣無故被禁了足,花清邁梨也不啃了,頓時光火起來,“我還要上學呢!”
“你那是上學嗎?你說說你這幾年,在教室裡呆的天數,可有在大街上呆的天數多?”
道理這事,是和明白人才能講清楚的,你遇到個渾球,你還打算與他說清楚道理,這是痴人說夢。
——只有強權才能壓倒一切。
坐在花盛璋右側的秦若然,見著花盛璋的臉色變了,又見兒子一副倔驢的樣子,連忙開口勸道:“邁兒,你爹說得有道理,外面世道亂,你的學等幾年念也可以,若是實在想念,去國外也行的。”
秦若然與柳雲芳不同,她孃家底子薄,不像柳雲芳的孃家,當年輕輕鬆鬆就把長子次子以及最小的兒子送出了國外,她這早就想把兒子弄出去,一是沒有門路二是實在不放心。
說句誅心的話,三兒子花清遲她還敢放出去,四兒子花清邁她斷斷是不敢的,——真要是跑到國外去鬧學朝,被人家的政府給扣了,她可求誰去把她兒子保出來啊,國內再亂,還有他的父兄給他擦屁股呢。
如今說這話不過是個安撫,眼看著自己兒子的眼睛都亮起來了,她連忙又轉了話說:“但老話都說了,成家立業成家立業,你總要先成家,才好立業,你三哥成家有幾個月了,娘正給你議婚呢,這些日子不出去也好,陪著娘走幾家親戚,相看相看。”
秦若然這份和稀泥的話,花盛璋聽著很是舒服。
天下不管亂成什麼樣,該結婚就是得結婚,該生孩子就是得生孩子,於是,他下意識地瞟了一眼三兒子以及三兒媳婦。
這小兩口,自從上次那事,看著是好了,但隔膜是註定了,哎……,家門不幸啊。
又往那邊偏了一下,看到花清遠,心裡總算舒服了些。
小兒子一直中規中矩、可圈可點,倒也沒有什麼可說的,生意做得談不上有多大但也不賠錢,也沒有吃過虧,這樣就挺好了,畢竟還年輕。
至於花清遠那點子花邊新聞,還沒有傳到花盛璋這裡。
“我接到了調令,上面調我去山西,在糧食總署掛司職,過完年後,咱們收拾收拾過去吧,”花盛璋為了這一紙調令可是費了不少功夫。
這皇城根下,誰不願意留,但留不得啊,日軍逼迫,虎視眈眈。
一旦淪陷,他花盛璋算個什麼?給日本鬼子當官?他還真沒有這個膽子,他背不起這個名聲,為了花家列祖列宗,為了花家子子孫孫,眼前多少富貴,都不是真富貴。
前些日子,他大兒子給他發了電報,話裡話外雖沒有明說,但那意思是叫他挪動挪動,北平這地方,離著東北太近了。
山西陝西是個好地方,不說別的,只一條黃河,那就有得看了,何況還有他岳父老泰山在那邊。
他岳父老泰山在晉陝一帶可是名門望族,與山西省的長官、陝西省的長官都有著莫逆交情,勢力橫貫兩省。
他固守在晉陝的三個大舅子,都不是白給的人物,哪個提一提,都能鎮得住大片勢力。
蔣介石那中央政府派去的別的官不好使,他是不同的。
他這一紙調令接到後,去了那邊,他可不會有別人那般境遇的,——他上面有人。
不但如此,他還有地頭蛇的硬氣親戚。他幹嘛放著有福的地方不享,從北平這裡摻合這些糟心事。
花盛璋這話說完,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免失色。
柳雲芳更是心裡一陣陣的冷笑,怪不得這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