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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他結交不下的。
這一點花清遠非常佩服花清逸,但他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這般感謝花清逸。花清逸幫他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他確實不願意回老家。因為他不可能一個人回去。他必然要攜程蝶衣同回。
這一路都是戰火銷煙,誰知道會在哪裡,遇到什麼樣的糟心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一顆手榴彈,就能要了人命。還是家裡的安全係數大一些啊。
因著給關老爺子守孝,程蝶衣留在了北平。段小樓卻不能留下來。他守過七七之後,就回天津去了。
一是劇院的角兒不能都走開,哪怕暫時停戲,也得有壓場子的。二是他的長子段奕風在意租界的小教,開始了學前起蒙。舉家在那邊,輕易怎能動。
小笙因著上學,也不能回來。花清遠和程蝶衣只好把小笙暫時託付給了花婉愛和段小樓夫婦,代為照顧。
意租界的學習環境比北平這邊好多了,至少那位教義大利語的基督徒,偶爾還會說些中國話,允許看中國的書籍。
北平的小宅院裡,還像以前一般。程蝶衣在小院的右側角,栽了一棵梧桐樹。
從前,這院子本來有一棵的,日本人進了北平沒兩年,那棵樹竟枯死了。後來,程蝶衣隨著戲班子,搬去了天津,回北平的次數少了,也就不甚在意院子裡缺什麼少什麼了。這次搬回來,看著空落落的院子,就彷彿他的心也空落落了。
他與花清遠的第一次相見,花清遠就是坐在梧桐樹下面的藤製搖椅裡的。一副閒散貴公子的模樣,程蝶衣每每回味起來,都意猶未盡。
程蝶衣沒有戲唱,花清遠儘量躲避著去憲兵隊。日子空閒下來,花清遠開始手把手地教程蝶衣練習書法。
花清遠以前也教程蝶衣寫過字,程蝶衣幾乎是他一手啟蒙出來的。但像現在這般,卻不只是為了寫字,而是真真正正地修煉著一種氣韻了。
“要把字寫得有風骨,字如人、人如字,書法講究的就是這種意境,不是字寫得美就好,是字要有骨有肉有神有魂。”
花清遠很耐心很溫柔地教著程蝶衣執筆,一張張的大字,寫在宣紙之上,兩個人身體貼得很近,往往字還沒有寫成幾個,小火苗就蹭得滋滋做響了。
在書桌上試過一次後,程蝶衣抓得花清遠後背絲瓜條似的,瞪了花清遠好幾天。
花清遠卻饜足地像只貓,跟在程蝶衣的屁股後面,也不管程蝶衣什麼眼神瞅他,他都一如既往地諂媚十足,每晚拉著程蝶衣早早躺在床上。當然不是為了……,確實是上次書桌的時候,硌到了腰,需要按摩。
流年如風而過,再苦的日子也是不經熬的,談不上眨眼即逝,卻在眨幾次眼睛的時候,大半時光都已經消磨而去了。
1944年末1945年初,二戰戰場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花清遠就算沒有預先知道歷史,看到日本人派到華北戰場的新兵時,也能推測出來,日本走下坡路了。
“連半大的孩子都扔來戰場了,這場戰爭打不久了。”
花清遠負手站立窗前,無論是他四哥原先看過的那叢野草,還是程蝶衣栽種的那棵梧桐樹,長勢都很不錯,在春天將來之間,已經迎著冬日最後的殘雪,勃發出生機來。
程蝶衣對戰爭沒有什麼自己的見解。聽到花清遠說話,他放下手裡的毛筆,從坐著的地方站起身來,走到花清遠的身後,有些擔憂地問:“咱們的軍隊,會打回來嗎?”
花清遠細細地想了一下,這段歷史他不陌生但也不熟悉,隱約記得,好像是投降吧——那個時候美國軍隊已經進駐日本本土了。
在日本天皇宣佈無條件投降後,日本軍隊原地待命,直接向中國軍隊繳械吧。或許有幾個不甘心投降的,剖腹自殺或者頑固抵抗。
花清遠上一世來中國的次數尚且有限,稀裡糊塗的提提大方面還行,說到這麼精準的歷史問題時,就有些露怯了。
花清遠拉起他的手,目光依然在窗外,“昨天二哥給我來信,說這幾個月必然混亂,叫我最好躲出去。”
花清逸考慮的事情,也是花清遠考慮的。
日本人自己派到戰場上的,都是十四、五歲的半大孩子了。再說國際大形勢不妙,日本人的鐵桿盟友德國節節敗退,美國和蘇聯已佔優勢。憑著嗅覺,漢奸們也有覺悟的。在意識到日本人,可能撐不下去時,聰明一點兒的,都開始為自己找退路了。
有句話叫,狗到用時方恨少。漢奸們關健時候的倒戈,日本主人們,很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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