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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的頭髮。
她恍惚間發覺,兒子懂事多了,知道疼人了!
“哪有,我這可是大實話。”蘇信討好地笑了笑,又問道:“誒,剛才你還說我爸呢,他還沒下班嗎?”
謝小芬指了指裡屋,“他在書房查資料呢。”
“哦,那我去看看他。”
謝小芬楞了一下,有些詫異地看著蘇信,發現兒子今天怎麼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似得。要是以往,他跟他老爸就是耗子跟貓,躲都躲不及,今天倒好,自動送上門。
蘇信輕輕推開書房門,看著伏案桌前聚精會神翻閱資料的父親,他不忍心打擾,思緒卻如泉湧般浮現腦海。
父親蘇炳言是裡津市西河區環保所所長,老牌中農大畢業,是個典型的高階知識分子,脾氣執拗,說一不二,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前一世,蘇炳言的威嚴給他帶來巨大的心理陰影,而母親謝小芬又過於溺愛自己,巨大的反差導致了他懦弱的性格。
而在父親眼裡,自己一點都不像他,讀書讀書不行,人又柔柔弱弱,見個生人跟個女孩似得臉紅,搞得他在所裡很沒面子,所以對自己是看那那不順眼。
前世蘇信對父親蘇炳言也是有很大意見的,除開父親的威嚴給他造成巨大的心理陰影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父親蘇炳言所在的單位並非是什麼清水衙門,所裡隨便一個環保專案資金動輒百把上千萬,環保環保,環境是越保越差,所裡一竿子人卻個個富得流油。
獨獨父親頑固得像個又臭又硬的石頭,不拿所裡一針一線,每個月領幾千塊死工資還要獻愛心贊助三名貧困大學生,弄得家裡的經濟狀況直逼赤貧。所裡那些級別比他低的人全開上賓士奧迪了,他四十老幾的人還騎著個破二八腳踏車上班。
那個時候蘇信還年輕,是很不理解父親的。他看見所裡的孩子穿名牌衣買名牌包,也會羨慕嫉妒。不懂為什麼父親級別這麼高,自己還過的這麼磕磣,自己說是個官二代,其實活得比*絲還不如。
爺倆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在蘇信大學畢業的時候徹底爆發。當時他想讓蘇炳言給他在所裡安排個工作,蘇炳言劈頭蓋臉就是給他一頓臭罵,說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長進的東西,書不好好讀,上個大學也不用心,現在找工作還要我走後門,你把我這張老臉丟到秦潮河去了。
蘇信多年的自卑積鬱徹底給蘇炳言的這番話給激了出來,當場就掀桌子跟蘇炳言幹了一架,然後摔門離家,獨自南下打拼。
蘇信理解父親的苦心,那是多年後。
2010年,父親蘇炳言在做一個環境調研專案的時候,發現本市明星企業凱威集團旗下的榮欣電池廠排出的廢水嗝含量嚴重超標,導致工廠附近的張家村百姓集體慢性中毒,出現十多例癌症患者,兩人死亡。
這本來不是父親一個科研人員該管的事,可他水泥柱當頂門,還真槓上了。他不停地給上面打報告,給張家村的百姓寫材料上訪打官司。對於領導而言,不聽話的下屬就不是好下屬,父親被停職。
這事還沒完,父親停職一個月後,發生了震驚整個南召省的715事件,張家村的張阿柺因為兒子張大柱鎘中毒死亡,多次奔走求告無門後,他孤家寡人一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揹著炸藥把裡津市中級人民法院給炸了!
南召省省委震怒,下令徹查此事,裡津市官場雞飛狗跳,烏紗帽第一次這麼不值錢,像雪花一樣下個不停!
張家村的百姓全部得到賠償安置,但張阿柺因為危害社會安全罪被判死刑,這件事也徹底把蘇信全家推向了深淵!
檢察官認為張阿柺只是一個目不識丁的鄉里巴人,他怎麼可能想出炸法院這種極端惡劣的行為?而父親蘇炳言多次替張阿柺寫材料上訪,兩人關係很好,檢察官有足夠的理由認為是父親教唆張阿柺做出這種事。
父親百口莫辯,鋃鐺入獄!
當時蘇信在深圳,是從母親的電話中知道此事。當晚他拋下了一切,驅車奔赴裡津,前往那個三年沒回過的家。
在車裡面,想起那個堅韌如大山般的父親,他的眼淚不可抑止的流了出來,他為自己誤解一個擁有如此崇高品格的父親而深深的懊悔。
從那天開始,蘇信義無反顧地踏上了漫長的上訪打官司之路!
最終,由於證據不足,父親無罪釋放。
蘇信至今還記得父親出獄的那一幕,他看著從看守所走出來的蘇炳言,那是一個他幾乎認不出來的老人。穿著一件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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