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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不敢相信,這是自己那個,曾經遺世獨立的妹妹。
“遺珠,”他的聲音稍微有點哽咽,“我來了,我來看你。”
她竭力微笑,卻氣若游絲。因為強力支撐著自己,額頭上已經出現細密的汗。“哥哥……妍妍……”
他知道她想要問什麼,忙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妍妍很好,只是她最近快要生產了,我就沒有讓她來。”
其實陸蕾妍是不好的。她用自己本來就嬌弱的身軀,強行懷上了那個孩子還要生下來。本就是做了一件錯事,而他,拗不過她,竟然縱容著她。可知本就是逆了命運的手。
“哥哥……是我,讓錢家蒙羞了……”
得了這麼不光彩的病,錢家從此以後在名門之中,肯定是要被人看低的。這一點,終究是她對不住錢家。
“這也沒什麼好在意的,”他伸手拭去她額角的汗漬,“你從來沒什麼過錯,遺珠,你一直都很好。”
“哥哥……”陸遺珠用盡力氣往前傾,終於脫離顧顏殊的懷抱,輕輕靠在錢昕然肩膀上。
她好輕啊,就像是一片樹葉一樣,一點分量都沒有。
“哥哥……”她在他耳邊,氣息微弱地說:“是黎滿滿……是她……”
“我知道了,你放心。”錢昕然撫上她的後背,輕聲允諾。
陸遺珠在這樣的時刻,已經不願意再相信顧顏殊任何事情。因此她寧可苦苦等著錢昕然來,然後告訴他,黎滿滿才是罪魁禍首。無論她在這之後推出來的替罪羊是誰,她都逃不過制裁。
法律制裁不了她,陸遺珠還有錢昕然這個哥哥。
他會願意為她報這個深仇大恨。
至於顧顏殊,他是好是壞,從此以後陸遺珠都不想再知道。真/相究竟如何她也根本不想再去想。其實很早以前他們就該明白,太過堅持到最後就會很容易破碎。
陸遺珠終究是琉璃。大都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
顧顏殊木然地坐在那裡,看陸遺珠靠在錢昕然懷裡。像是終於卸下滿身防備,有一個地方能夠讓自己停留依靠。
終究是沒有回報的。
他曾經為她做了那麼多,甚至曾經也願意為她背叛全世界。可是這中間到底怎麼出了偏差,她現在竟然連相信一下自己都不願意?
顧顏殊能清晰聽見自己的心一點一點凍結成冰的聲音,他很想對陸遺珠說,過去都是他不好,求她再原諒他一次。
只是不用問他都知道,不可能了。
是他太過偏激,是他太過執著。如果他能夠少愛她一點,少恨她一點,說不定就不會害她淪落到這個地步。她分明,應該是嬌貴的蘭花草,被人珍惜地栽種欣賞。是他太貪心,想要把她折下來帶回去一個人欣賞,到最後,什麼都沒有。
在最後的時刻,陸遺珠連話都不再願意對顧顏殊說。
他甚至覺得,如果她有力氣,是不是會用盡全力趕他走……
陸遺珠做剖/腹產,是錢昕然籤的字。原本她的法定配/偶是顧顏殊,就算簽字也應該是他才對。可是陸遺珠臨進病房之前再三交代醫生,無論生死如何,途中/出了什麼差錯,都要錢昕然簽字。
顧顏殊拿著筆的手瞬間就頓住,甚至錢昕然看他的眼神,都有一些憐憫。
陸遺珠是在表達自己的不信任,她害怕自己會死在裡面,更害怕親手寫下保小孩的回會是顧顏殊。所以她寧可他不要插手自己的生死。
兩人站在手術室門口,目送陸遺珠被推進去。直到手術室的燈亮起,錢昕然才側過頭對著顧顏殊說:“聊一聊吧。”說完就徑直往外走。
走了兩三步,就聽見顧顏殊跟過來的腳步聲。
錢昕然去的地方是醫院的天台,風很大,吹得人幾乎心涼。男人似乎總是喜歡選在這樣的地方將一些私/密話,地方足夠廣闊,看著下面的時候,目光也夠寬廣,很容易就讓人產生一種君臨天下,卻很孤寂的感覺。
其實男人總是這樣的,無論以後後悔與否,他們總是喜歡做當下自己覺得應該做的事情。很多事情都會被排在愛情前面,比如說利益地位。
“什麼事情,還挑在這樣地方。”
錢昕然站在天台邊上,目光放遠,看著遠處那些高聳的樓宇。“我原本以為,你就算再有什麼不高興,也不會對遺珠有什麼不好。是我估算錯了,這一點,是我害了遺珠。”
如果早知道讓陸遺珠跟著顧顏殊回蘇城會變成這樣,那麼他就算當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