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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番話說得從未有過的認真,甚至眼睛都看著顧顏殊不躲閃。他能夠感受到她的認真,甚至能感受到她的迫切。好像再跟自己多待一分一秒都難以承受。他的頭轟隆轟隆地響,血往頭上衝,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那份遺書扔在桌上,走到她身邊,狠狠扇了她一個巴掌。這些年無論怎樣,他從沒有動過她一根指頭,可是就在此時此刻,她說出離婚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動手打了她。
“收回去!”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咬牙切齒,極力控制下,手掌忍不住顫抖。“把你剛才說的話收回去,我當什麼都沒聽見。”
她被他打得頭往一邊偏,卻執拗地把頭別過來看向他,一字一句地說:“我說我要離婚。”從沒有看過這樣的顧顏殊,她心裡其實是有那麼點害怕的。但是想要離開想要自由的願望已經把神經都侵蝕,她完全想不到這種話說出來會造成的後果。
“陸遺珠……”顧顏殊已近瘋狂,內心深處瘋狂湧上來的酸楚悲憤讓他痛苦得不能自已。“你怎麼能……怎麼能這麼對我……”他的聲音含糊在喉嚨裡面,伸手緩緩撫上她的側臉。“我打了,你疼不疼?”
她敏銳地察覺出他的不一樣,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不由自主倒退一步:“你想幹什麼……”
一句話還沒說完,喉嚨就被狠狠扼住。
映入眼眶的是顧顏殊猙獰的目光,此時此刻,瘋狂的恨侵襲,佔據了他五臟肺腑。“既然你不肯活著待在我身邊,那你就去死吧!”話說得仇恨又大聲,然後又緩緩地柔和下去。甚至連神色都變得像往常一樣,帶起微微溫柔的笑意。“你放心,你死之後,我會把你的骨灰放在床頭,每天每夜這麼看著你……”
他用的力氣越來越大,陸遺珠死命的掙扎,想要掰開他的手,卻一點都撼動不了他。呼吸越來越少,喉嚨處一片窒息的疼痛,感覺像是被塞進一大團破敗的棉絮。使勁咳卻咳不出來,反而咳出了眼淚。那種痛鋪天蓋地瀰漫上來,就像又回到了那個十四歲的雨季。
算了……
她說不出話,手上也沒有力氣,臉上因為缺氧漸漸泛出一種青紫。她輕輕地鬆了手,閉上雙眼靜靜迎接死亡。
其實眼睛已經沒有辦法睜開,偏偏意識還那樣清晰。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最後舉手認輸,還是放開她。聽見他在自己耳邊幽幽地說:“我還是捨不得。”
她絕望地閉上雙眼的時候其實顧顏殊就清醒了,就連放開手的時候心都在顫抖。他怎麼能夠這樣傷害她,這個一直命運多舛,他發誓要一輩子守護的女人。
他一鬆手她就軟軟的從椅子上滑落,躺在地上面容青紫,像是已經死亡一樣,帶著屍體的悽美。
“遺珠……”他呢喃著單膝跪到她身邊,連雙手都是顫抖的。緩緩把她上半/身抱起來摟進懷裡,他的眼淚滴落在她臉上,語氣中帶著深深的後悔和委屈。“我不是故意的,遺珠,你原諒我,原諒我……”
陸遺珠已經因為缺氧而昏迷,當然不可能回答他。這時候張媽聽見嘶吼聲趕上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讓人魂飛魄散的畫面,不由地失聲叫了出來:“這是怎麼回事?”飛快地奔到兩人身邊,手足無措。“夫人!夫人這是怎麼了?”
“叫醫生……”顧顏殊被她的哭聲震醒,聲音沙啞地說。
“先生你說什麼?”張媽沒有聽清。
“備車,”怕醫生來得太慢,他索性一把抱起陸遺珠就往外走。“馬上備車!”背影看起來還是那麼挺拔沉穩,踉蹌的步伐卻洩露了一腔心事。
顧顏殊連闖三個紅燈,把陸遺珠送到了醫院。在車上已經聯絡過寧微,一到她就被推進了手術室。寧微在手術室門口一邊戴手套一邊看向顧顏殊,冷笑著說:“你丫下手夠重的啊,人都到手術室了。”
顧顏殊沒有解釋,他也沒有辦法解釋。痛苦地閉上雙眼,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把手插/進頭髮裡,看起來已近崩潰。
看他這樣,寧微無奈地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往手術室裡走。
“寧醫生,病人瞳孔放大,心跳緩慢……”
“寧醫生,病人血壓降低,心跳停止……”
“準備電擊……”
……
顧顏殊不知道自己在手術室外面等了多久,只感覺手錶上的秒針滴滴答答地轉,這時候就覺得時間是要人性命的劇毒,一點一點把他的心肝脾肺都熬成灰燼。他從未覺得時間這麼漫長,好像又回到那個黑暗的下午,母親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