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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和爹爹果然十分反對美臘蒂留下,說救了她已經仁至義盡,應該送她回自己族人那裡去。但是二哥卻十分堅持,甚至不惜頂撞二老。氣得爺爺關了他好幾天的禁閉。但後來爹爹仔細盤問那女孩,發現確實只是個不會武功的普通胡女,並無可疑,媽媽又從中求了情。最後還是依了二哥,留她下來給媽媽做婢女。說是做婢女,大家都感覺到,二哥對這女孩感情不一般。尤其是我們後來發現,二哥為了和這女孩交流,還專門學了回回話,可見二哥還真是個痴情種子。
二哥幾年前結過婚,妻子就是武烈的姐姐。本來小夫妻挺恩愛,可是二嫂剛過門沒半年就生急病死了。二哥心中傷痛,這些年都沒有續絃。這次他既然中意了這個回回丫頭,家裡也算放下了一件心事,雖然美臘蒂是胡人,當正室家裡肯定不會答應,但做個妾侍是沒問題的。只是現在年紀還小,至少也得等兩三年了。
美臘蒂本來不會說漢話,在我們家中呆了一年後便說得有模有樣,只是還略有回回口音。她人很乖巧勤快,家裡都很喜歡她,尤其是媽媽,簡直把她當成了未來的媳婦,因此她在家裡雖然說是侍婢,地位卻也相當於養女。爹爹嫌她的胡人名字不好念,給她取了一個好聽的漢名“梅綠荻”。以後我們更省了梅字,叫她綠荻。綠荻本來是信回教的,不吃豬肉,每天要做禮拜,有時候還要絕食齋戒,跟我們一起生活了一年多後,慢慢也都改了。爹爹很得意,說自己有本事“以夏變夷”,又誇綠荻柔順可教,讓小香等幾個大丫頭教她寫字。小香她們沒正經讀過書,自己都認不全字,哪有本事能教會綠荻?其實大部分都是二哥私下教的,綠荻生性聰明,學得也很快,和二哥之間就更加情意深厚了。
一年多過去,朱武兩莊上一直風平浪靜,無人騷擾,種種警備也逐漸撤去了。二哥和綠荻郎情妾意,我也忙著讀書習武,都快把屠龍刀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可是到了我十四歲那年的初春,又發生了一些事情,讓神秘的屠龍刀重新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我清楚地記得那是二月廿三的下午,我正在山間的一塊雪地上和武烈比武拆招,平日我功夫要勝他一籌,可這天卻很不順,已經連輸了二場。這回我一指點中武烈“巨闕穴”,武烈這小子本來避無可避,眼看可以扳回一局,誰知他仗著我內功沒有大成,不能真的點穴,受了我一指,卻一拳打在我肚子上,轉身就跑。我氣憤不過,捂著肚子忍痛去捉他,使出“追雲逐月”的身法,騰空而起,不料落地時下盤不穩,又在雪裡跌了一跤。我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卻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我一驚,轉頭望去,就看到一個緇衣中年尼姑和一個十四五歲的錦帽少年站在山道的拐角處看著我們,不知是什麼時候來的。笑出聲的正是那少年,他容貌俊秀,眉清目朗,卻有些鬼頭鬼腦的頑皮樣子。
“喂,你這小子鬼笑什麼?”我把一肚子火都發到他身上,指著他問道。
少年一揚眉毛,吐了吐舌頭說,“大俠千萬別誤會,在下是見到二位大俠武功卓絕,一場比試精彩紛呈,一時忍不住驚喜讚歎。”
我和武烈自然聽得出他在諷刺,武烈喝道:“哪裡來的野小子,懂不懂江湖規矩,居然偷看別人練武?”
少年笑道:“偷看別人練武自然使不得,可是二位大俠好像不是在自家的庭院內堂裡比劃吧?既然在大路上動手,旁人自然看得。”
我們一時語塞,這崑崙山上平常也沒人經過,我們自然當成了自己的後院。可他這麼說似乎也沒錯。我怒道:“你……這片都是我們朱武連環莊的地方,這都不懂?”
此時那尼姑道:“小施主不必著惱,我這劣徒就愛出言調笑。請問朱武連環莊是否就在前面?二位同朱莊主、武莊主怎麼稱呼?”
我不知道這尼姑是敵是友,一時躊躇未答。那少年見狀撇嘴道:“師父,這兩個小子武功差勁得很,一看就是莊上的小廝麼。喂,你們沒看到我師父大駕光臨,愣著幹什麼,還不前頭帶路?”
我忍無可忍,喝道:“兀那小子,說誰武功差勁,咱們手底下見真章吧!”使出家傳掌法,一招“五丁開山”便向那少年劈去。
那少年嘻嘻一笑,倏地向後滑去,我一掌劈了個空,隨即變掌為爪,去扣他咽喉。那少年又側身避過,同時左腿劃出,積雪飛濺,乘雪片紛飛迷眼之際,連出飛腿,攻我下盤,招式十分精妙。我狼狽避過,心中一凜,知道這少年並不易與,於是沉下心來,不再貿然進擊,擺好守禦姿勢,施展家傳武功慢慢與他纏鬥。武烈要上來相助,被我喝退。我一心要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