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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雲白苦笑道:“什麼屠龍刀,老子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不過是我編來接近赤蟾子,以便伺機殺他的話頭。我被崑崙派的人抓了,自知有死無生,早就把真話告訴他們,只待一死。不料白鹿子對那屠龍刀卻不死心,怎麼說都不肯相信,還要何太沖他們押我去後山石牢裡慢慢拷問。我知道這樣必定零碎受苦,死得苦不堪言,於是裝作傷情復發,奄奄一息的模樣,待看守的崑崙弟子放鬆警惕後,伺機逃走了。”
“那時負責看守我的正是何太沖和班淑嫻,他們發現後馬上追來,我傷勢未愈,武功十成剩不了半成,不久又被追上。那時我在一座小橋上,兩頭卻被何太沖和班淑嫻堵死,無計可施。於是心一橫,從橋上跳了下去。”
“那橋下本是一條小河,隆冬之際,河面已經冰封。我也沒有指望由此逃脫,只想腦袋撞到冰上,尋個速死,不料卻撞破了冰面,落入冰下水流之中。我當時只覺奇寒刺骨,好在練過閉氣之術,一時不得就死,但要破冰逃出,也是萬萬不能。那道河流向一塊巨巖之下,很快我便被水流裹著衝進了山腹,山腹中氣溫溫暖,水面上就沒有結冰,我終於掙扎著爬了上去,眼前卻一片漆黑,慢慢摸索,才發現自己身在一個溶洞之中。”
我道:“原來如此,範先生,在下也向何太沖他們問起過你的事,他們道你逃走後負隅頑抗,已被殺了,還被砍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範雲白冷笑道:“盡是鬼扯,崑崙派的傢伙們吹得好大牛皮!想是那日我掉進冰河中,何太沖等人不敢追趕,料我必死,又怕白鹿子怪責,所以去附近村裡殺個人來充數,欺瞞師父。”
範雲白又接著說,他那日雖說死裡逃生,但傷勢嚴重,又缺醫少藥,本也挨不了幾天。但他在山洞中亂走亂撞,竟然發現一個出口,是在崑崙派一處禁地之中,喚作清虛洞。此處是崑崙派歷代掌門清修之所,白鹿子每年都要住上一段日子,因此不但環境清幽,無人打擾,而且有甘泉可飲,香果可食,儲藏的靈丹、藥材之類也有不少。範雲白本來身負重傷,武功全失,在清虛洞裡住了兩個月,大吃大喝,將人參當成蘿蔔,金丹當成蠶豆一般吃法,很快身子痊癒了,武功不但全然恢復,且還頗勝從前,只是不得梳洗沐浴、換衣剃鬚,看上去自然鬚髮拉碴,蓬頭垢面,如野人一般。
前幾日,大概是白鹿子要進洞來住,便有崑崙弟子入來整頓收拾,發現範雲白的蹤跡,上來圍捕,所以他便牛刀小試,打傷了那幾人逃了出來。此事讓白鹿子氣得七竅生煙,吩咐弟子們漫山遍野去搜尋。白鹿子兀自不知,此時的這個“魔教妖孽”,便是一個多月前的那個“已死”的範雲白。
我聽得又是驚奇又是佩服,想不到範雲白一個人,便能把崑崙派鬧得這般天翻地覆,就是比“猴行者大鬧蟠桃會”也不遑多讓了。
“不過此番被崑崙派發現蹤跡,定然棘手,”範雲白道,“雖然崑崙派高手不多,但白鹿子武功還在赤蟾之上,我絕非敵手。就算沒有白鹿子,三聖坳四面山勢險峻,關卡重重,把守森嚴,也是難以脫逃。只得晝伏夜出,與他們周旋,弄成這副鬼模樣也是難免的了。好在三聖坳中的地形道路我總算大致摸熟,所以便和他們玩捉迷藏,今日我故意在東面出沒,又偽裝受傷,留下蹤跡,引他們到東面去尋,其實卻是要躲到西邊來。東面清虛洞、紫竹林、月鏡湖、紅楓谷……嘿嘿好大一塊地方,至少又得搜上數日。這院子中我本來以為無人,想進來弄點吃的解飢,不料卻碰到朱兄弟你。”
我忽然想到一事,道:“範先生,在下——”
“朱兄弟,不用虛文客套,我長你幾歲,你要是看得起我,叫我一聲範大哥就好。”範雲白打斷我道。
“是,範大哥,小弟想問你,”我道,“前幾日夜裡是否在一處林中見到……見到一部劍譜?”
範雲白頗為訝異,奇道:“怎麼此事連你都知道了?那日我從清虛洞中逃出來,便往西北而去,經過一處樹林,隱隱聽到有吵鬧打鬥之聲,進去一看,發現是一對狗男女深夜在爭奪一本劍譜。我對崑崙派的人向來不客氣,便擊昏二人,順手把劍譜奪了來,我以為他們做賊心虛,也不敢張揚。哼,早知此事被洩露出去,便當殺了那二人滅口!對了,朱兄弟,你怎麼忽地說到此事?”
我苦笑道:“小弟便是那‘狗男女’之一了。範大哥沒有殺了小弟滅口,足感盛情!”
範雲白這回真的是大吃一驚,道:“什麼?你說你竟是……竟是那日那人 ?'…'是了,當日你渾身塵土,滿臉汙穢,又是在夜中,我竟沒有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