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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有寫了一半的信。
是給顧西的,他順著往下寫:
“也許咱們以前,確實有過相遇……
我現在才明白這種心情,父母已知自己將去,家有三歲孩童,擔憂記掛,寧可身受焚身之苦,換其平安一生,但都無能為力之感……
上面那些是以後歷年金融大事記錄,比咱們電腦裡,我留給你的那份更加詳細。是我最近一段時間重新總結的。
萬一,
我一時醒不來,你拿著這些訊息,分階段給那七個股票經紀……或者偶爾用一次。
或者乾脆別用……你不懂這些,別弄巧成拙。
……夫妻情重,只能求你幫我照顧好自己……千萬別”
程琦的筆停了下來,覺得心潮起伏難耐,最近,他越來越覺得不安……以前的事情,無比清晰在他腦海裡。
他現在和程進親近,可認識顧西是顧惜的那段時候,他和程進並不親近。
所以縱然他和程進的關係,也是慢慢來的。
還有,他揉了揉眉頭。
特別是顧西說過“世紀基金”之後,令他心裡不勝惶恐。因為那一瞬間,他下意識地想到,“不喜歡的東西,扔給老三就行。”
那句話和感覺一樣,突如其來,令他心裡說不出的害怕。
他把紙和筆都放在床頭櫃上,抬手摟過顧西,她已經睡實在,沉甸甸地被自己摟進懷裡,想一個隨時可以被人揉圓搓扁的小人。
他一下又一下的輕吻著她……心裡是滿滿地擔憂,他可憐的顧西,如果他不在,誰照顧她。他可憐的顧西,如果他不在,18歲的他,對著她。
她看著自己愛的人,曾經最親的人,卻對面不相識,她該多難過。
程琦想到,如果折壽可以讓他多陪顧西幾年也行。然後他悲哀地發現,縱然想折壽,他都沒有!
一個人,絕望到什麼境地,才會想到折壽。
一個人,絕望到何種時候,才會想折壽,都沒有壽可以折?
算了,他和自己說,今天新婚,明天再想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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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朧朧地醒來,脹痛難受,青春期的早晨,每天都是這樣……
小程琦迷迷糊糊,覺得右側有旖旎香軟,他的身體比腦子熟練一萬倍地過去,摟上,把那旖旎香軟摟進了懷裡……真舒服呀,和枕頭的感覺一點不同。
他腦子還沒過來,身體就習慣成自然。
本能如此猛烈無可救藥,比他理智清醒更快。
今天的枕頭格外不同,抱著有溫暖的幸福感,好像只要抱著這枕頭,就別無所求。
又或者那感覺是,只要和這個枕頭一起,幹什麼都願意。
但這是枕頭嗎?
他一個激靈睜開眼,天地渾然變色。
壓的不是枕頭,是一個女的!
他一把推開,女人睡在床中間,他掛在床邊睡,身後就虛空,再這麼一推,他一下掉到地上坐倒。
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然而那女人也極驚覺地一下坐起,她轉身,一雙大眼睛,又黑又亮,水盈盈。
☆、第237章
臥室華麗,半圓的闊頂,圈著中世紀壁畫,粉色,天藍,兩種色調。臥室睡床的左右,各有一個科林斯式樣的立柱,白色,柱頭向下的渦旋裝飾,垂下白色紗,如同神殿般的幻境。
他抓緊身上的床單,在自己看不見的時候,“他們”住這麼闊氣的地方?
剛剛千鈞一髮之刻,少男的羞澀,還令他沒忘記扯住床上的床單。
而床上的人,也因為被自己拽走了床單,所以也醒了。
床頭高闊描金,像帝王寶座。她就坐在那兒,一堆凌亂的真絲床品間,長髮很黑很亮,直直地順在臉兩側。
縱然是這樣慌亂剛起床,那頭髮都齊整的不可思議。
她身上是比杏色淺的一種顏色的睡裙,吊帶的,看上去卻典雅又線條優美……
這樣彎腿坐在床上,露出的小腿,腳腕細白,一個坐姿,都像是為他量身定製,他最喜歡的那個樣子
他的心狂亂地跳,能從胸腔嗓子蹦出來。呼吸困難,耳邊無聲,全宇宙沒有顏色,
就只有她,瞪著大眼睛,水盈盈,如同真正秀美絕倫的粉彩瓷器,端正放著,不用打燈就能奪人心魄。
世上沒有最好的,只有最對胃口的。
所以覺得美,是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