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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順是為報生養之恩,而倪之謙的祖母放任小兒子虐待長子的兩個孩子,更直接導致了倪之語的早夭。任誰遇到此等情況,但凡有一點選擇的餘地,恐怕都要恩斷義絕的。
何況,荊州書院的一眾師長也能證明,倪之謙初來書院時只是個拿最低工錢的雜役。後來,還是他如今的岳父舉薦,才以附學生的身份進學。至於束脩,當時自不會有人深究倪之謙束脩的來源,只是人人都知道,他除了讀書之外,還寫話本,不是倒賣一些商品。書院中的人,自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是以在當時諸位師長都對他有些微詞,認為倪之謙行為上頗有些“自甘墮落”、“不務正業”之嫌,只是他成績向來優秀,才華出眾,許多正式學生都不能與之相比,出於愛才之心,不但沒有動過敢他出書院的念頭,甚至不厭其煩地諄諄教誨,希望他早日迴歸正途。如今想來,當年倪之謙之所以要做那些事情,全是為了養活自己,積攢束脩,繼續學業。這哪裡是不務正業呢,比許多讀書到白頭也沒考到功名,然而又除了讀書什麼也不會做,一文錢都賺不到的老童生來說,倪之謙十餘歲時便完全負擔起自己的生活,還賺取學費保證自己讀書不輟,最後更考取功名、中進士、入翰林院,多麼難得!
荊州書院的師長們聯名上書,表示倪之謙是難得的國之棟樑,若因冤屈而被罷官,恐怕會寒了天下學子的心。
元衡帝於是順水推舟,將此事揭過。
本是皆大歡喜,卻也有人不喜。
懷王不過是仗義執言,坦蕩磊落。可落在有心人眼裡,便成了他拉攏朋黨、栽培門生的證據。
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倪之謙和燕馳飛,可都是翰林院出來的。身為一個王爺,拉攏將來的內閣人才,所圖為何,似乎不言而喻。
三個月後,春暖花開之際,燕冬的食肆開張,懷王前來道賀,卻在天黑後遇到殺手襲擊。
姑母新鋪子的喜訊與懷王再遇刺客的訊息同一天到達燕馳飛手上。
“懷王侍衛及時趕到,擊退刺客,並在被斬殺的刺客屍體上,找到有東宮印記的長劍。”
他將信一字不漏的念給孟珠。因為前世記憶的關係,一切似乎都在意料之中,兩人都不覺得突兀。
燕檸八個月了,剛學會自己扶著炕桌站起來,只是動作笨拙,時常面對著人開始行動,等真正站起來時卻是用光屁股對著爹孃。
她往往都要站上一會兒才能發現其中問題所在,今日也不例外。
可她還不會站著轉身,遇到此等情況,只能委屈噠噠地坐回去,爬著轉身,再努力扭動只穿小肚兜的圓身子,從新扶桌站起。
技能不熟練,對焦總出錯,當然少不得反覆許多回才能找對方向。
平時孟珠與燕馳飛看女兒折騰幾次,都會忍不住出手幫忙。可今天,因為信上的內容,他們一直談論著晉京的局勢,還有未來可能的安排,忽略了忙碌不停的寶貝女兒。
燕檸人小,耐心當然也不多,很快便不耐煩起來。尤其爹孃的忽視更讓她十分不滿。在不小心碰了一個皮球到地上也沒人幫忙撿之後,她再也剋制不住,可惜身為一個嬰孩,能夠表達感情的方式也非常單一——哭,嚎啕大哭。
“檸檸怎麼了?”孟珠聽到哭聲,忙把女兒抱到懷裡哄。
燕馳飛也注意到滾在腳踏邊的五色小皮球,彎腰撿了起來,嚮往常一樣,舉到女兒面前,表示要一起玩滾皮球的遊戲。
可是燕檸折騰了許久,早就乏了,對爹爹的提議根本不感興趣,高冷地噙著淚花,閉上眼睛,在娘香噴噴的懷裡呼呼大睡起來。
燕馳飛把妻女一起摟進懷裡,那一刻,歲月靜好,溫馨無限。
太子殘害手足,證據確鑿,元衡帝大怒之下,將他廢黜,□□在西華宮內,終身不得外出。
然而太子一直不斷上書,表示自己並非主謀之人,元衡帝卻不予採信。
新建好的忠王府正院裡,夏侯暘神氣活現地躺在臨窗榻上,雙手枕在腦後,左腿屈起,右腿敲在左膝上不停晃悠。
真好,稍稍用力一次,事情就與前世的走向完全一致,現在只等父皇去世,懷王登基,屆時瓦剌犯境,新帝親征,那孟珠便又是他的了!
不能趕在孟珠嫁給燕馳飛之前將她放在身邊,是他的失誤。可也並不如何惋惜。
若說不在乎她是否曾經被別的男人擁有過,那當然不是,沒有男人能真的不介意此事。
但比起得不得她,擁有一個被別的男人擁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