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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大半都燒成了灰,只剩下隻言片語,根本湊不成完整的意思。
但是那些字跡她認得,有阿孃的,有孟珠的,還有蔣沁的,她們沒有忘了她。
“為什麼你要私自燒我的信?”喬歆質問。
瑪瑙面不改色,只說:“姨娘別為難我,我都是聽吩咐做事。”
“誰吩咐你的?”喬歆追問,“夏侯暘?錢嬤嬤?還是誰?”
瑪瑙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喬歆抱著那一沓碎片回到屋內,嘗試把信拼起來,想看她們到底給她寫了什麼,可惜折騰了一天,收效甚微。
她賭氣起來不肯吃飯。
沒有人勸她。
瑪瑙只按時用紅木托盤把飯菜端進來,半個時辰後端著托盤再收走。
喬歆餓了兩頓,到晚上有些禁不住,不得不吃了,結果卻沒人再送飯菜來。
她找到在簷廊下和石榴翻花繩的瑪瑙,問她為何偷懶。
瑪瑙歪著頭,無辜地說:“姨娘早飯和午飯都沒吃,我原樣送回廚房時被錢嬤嬤看到了,她說姨娘既然不需要吃飯,咱們便不準備姨娘的飯菜了,反正咱們家裡向來節儉,不興做好了不吃、全部倒掉的浪費之舉。”
喬歆氣得跑回屋裡,甩上門,撲在床上大哭。
有這些天過的日子作對比,從前被阿孃嚴格督促習琴練字的生活是多麼幸福無憂。她卻不知足,為了逃避那些事情而走到今日這般田地,當真是其蠢無比。
☆、第45章 城44
燕馳飛一動不動地伏在草叢裡,玄色暗紋的袍子下襬撕去半幅,胡亂地裹在他右邊肩膊處,一支斷箭從層層布結中探出頭來,倔強不屈地挺立著。
緞面不防水,從右肩到肘下的衣袖上全氳溼了,衣料顏色深,不留心幾乎看不出來,胸前衣襟上也有——都是血。
燕馳飛現下還清醒著,他不知道自己能再堅持多久。
傷口有異物,不能癒合,血就止不住,人的血都是有數的,流得差不多了,人也就沒救了。
然而,他不可能在此處拔箭療傷。
事發突然,他身上沒有傷藥。
而且身前不到五丈遠的山路上,一隊隊巡山計程車兵來回走動,山已經封了,他們的目標就是他——只能躲。
馬蹄疾響,由遠而近。
燕馳飛稍稍抬頭,透過荒草的縫隙往外看。
有個身上插著旗計程車兵快馬從山上下來,看樣子是個探子,他在一個大個子跟前勒馬停步,“哥,往上的玉泉庵是承郡王的家廟,能搜嗎?”
燕馳飛側耳聽,他三歲習武,耳力極好,幾丈遠的距離難不倒他。
那探子聲音稚嫩,顯是年紀不大,請示上官的話也說得不倫不類,燕馳飛心底好笑,果然聽那大個子噴道:“承郡王?他算什麼狗屁東西?不過是個沒權沒勢的異姓王,要不是他老子從龍有功,家裡兄弟又死乾淨了只剩他一個,這軟腳蝦也撈不到爵位!有什麼不能搜的!”
探子唯唯諾諾地應是,又道:“再往上還有青雲庵,是東海徐家的家廟,徐家是懷王的岳家,咱們搜的起嗎?”
大個子眯縫著綠豆眼,拽著他兄弟的領子把人扯下馬,當胸踹了一腳,恨鐵不成鋼地啐道:“奶奶個球!蠢不死你!咱們兄弟領的是皇命,除了金鑾殿,還有哪兒不能搜的!”又壓低了聲音,“要真在王妃的家廟裡搜出來,說明這事兒跟懷王脫不了干係,那京裡的局勢就該亂了,從來亂世裡面出豪傑,你看當今聖上就知道了!咱們要想掙功名,天下太平怎麼能行,就得讓它亂,越亂越好!”
他振臂一呼,喊了幾個名字,“沒點到的留下,點到的帶上你們的人,咱們去青雲庵,先搜那兒,重點搜,挖地三尺的搜!”
一群人呼啦啦地向山上開拔,帶起一片煙塵飛揚。
小小的千戶倒挺有雄心壯志,可惜立心不良,早晚要走到溝裡去。
燕馳飛輕蔑地冷笑,調轉目光向遠看。
夕陽西沉,暮色四合,滿天的雲霞瞬息萬變,映著遠山早已盡染,如同紅色海洋一般的楓林。
他知道自己可以到哪兒暫避了,到時候把傷口處理好,就可以想辦法下山進京去。
只等天色再黑一些,他就可以行動了。
*
玉泉庵,西小院。
孟珠盤腿坐在榻上,看著炕桌上的晚飯——一碗麵配四道“菜”。
乍一聽挺像回事,可仔細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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