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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芊也沒有立刻回去東宮,她坐的馬車在街上兜了個圈,在申時前後又回到綠柳居。
夏侯暘坐在與天字號雅間門口相對的地字號雅間裡,夏侯芊推門而入。
兩人之間從未見過,互相打量片刻,夏侯芊主動施禮,稱呼他:“五皇叔。”
她是太子唯一的嫡女,身份尊貴異常。夏侯暘卻只是個未被公開承認過的皇子,平時甚少與皇家中人接觸,身份也曖昧不明,就連小南宮裡伺候他們母子的,都只含糊地稱呼他為殿下,從來不敢擅自冠上序齒排行。
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夏侯暘警惕地問:“你約我來究竟想做什麼?”
夏侯芊並不立刻答話,只無比自然地微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皇叔不請我坐嗎?”
不過是個小姑娘,夏侯暘雖有戒備,卻並不會刻意為難,打了個手勢讓她入座。
夏侯芊挑了他正對面的位子坐下,不慌不忙地說:“其實,我今日本約了幾位好友在這裡聚會,其中便包括皇叔心儀的孟三姑娘。”
如果夏侯暘這時問“你怎麼知道”這種話,無疑等於承認自己對孟珠有意,所以他並不說話,只不動聲色地看著夏侯芊,等她繼續說下去。
夏侯芊見他的反應比自己想得有趣得多,更添興致,索性不賣關子,直接說:“我是聽丹陽姑奶奶說的。所以,便想借機幫皇叔你一個忙。”
夏侯暘表現的並不急迫,慢條斯理地品著茶,半晌後才問:“你若和她是好友,不會不知道她已與燕國公世子定親的事吧?”
“當然知道。”夏侯芊點頭,“而且我還知道燕家的長輩最近對她有不滿,婚事未必一定能成。我覺得這是皇叔你的好機會。不曉得皇叔知道不知道,孟三姑娘與燕世子之前曾經在書院朝夕相對,日久難免生情。所以我認為皇叔缺少的只是與她相處的機會。正好我與孟三姑娘等人約好,每旬的休沐日都會聚會,皇叔如果也來,便有機會多與孟三姑娘接觸。皇叔生得這般一表人才,介時多多表現,定能討得她的歡心,如願以償,抱得美人歸。”
夏侯暘可不相信真的會有天上掉餡餅的美事,他與夏侯芊說是有血緣的親屬,可其實素未謀面,半點感情也無,她這樣主動提供幫助實在有違常理。
“你為什麼要幫我?”他直接問。
夏侯芊微微低頭,似乎有些害羞之意:“因為,如果皇叔與孟三姑娘共諧連理,那麼燕世子必然得重新挑選妻子人選,所以,與人方便,也是與自己方便。我與皇叔各有所求,若是彼此配合,才能皆大歡喜。”
原來是利益交換。
夏侯暘雖然自負,認為就算沒有旁人幫助也能得到孟珠,但既然夏侯芊主動要求與他做同盟,兩人共同進退,利益共享,可以事半功倍,他也沒有理由拒絕。
夏侯暘心中歡喜,面上卻不露聲色,還是維持著那個冷冷淡淡的模樣,只說:“嗯,那就麻煩你通知我每次聚會的時間與地點。今天皇叔我請你吃一頓好的,聊表謝意。”
說罷讓小順子招呼小二上來點菜。
二十幾樣招牌菜擺得慢慢一桌
夏侯芊剛飽餐過,仍然很撐,哪裡吃得下,可為了不讓夏侯暘懷疑,只能硬著頭皮每樣吃上一兩口,事後肚子幾乎漲破。
孟珠滿懷期待地去到燕馳飛指定的陶然居,可等來的不是自己心心念唸的未婚夫,只是他的長隨。
“世子讓我給三姑娘傳個信,他在宮裡有要事,一直走不開,今日不能來赴約,讓我替他親自送三姑娘回去。”
其實燕馳飛也不想爽約,可他實在身不由已。
近來瓦剌人在邊境上不斷犯事,朝中對於開戰與否爭論不休。元衡帝與上朝時與各位大臣討論不算,下朝後還輪番請不同的人分別到書房去聽取意見,甚至要求做出相應的謀劃。
今天輪到的便是燕靖與燕馳飛父子兩個。
他們從早朝後一直待在御書房,直到一更梆子響過後,元衡帝才肯放人。
宮門已落鎖,燕靖還請了皇帝親筆手諭才能順利出宮回家。
父子兩個同車回到燕國公府門前,燕靖當先下車,燕馳飛卻不肯下來,挑著簾子說:“爹你先回去,我想起還有事情需要出去一趟。”便吩咐車伕調轉車頭駛出了門前大街。
孟珠今日願望落空,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晚飯也吃得食不知味,數著米粒用了小半碗飯,一桌菜幾乎沒有動過。
眼下她正窩在窗邊的窄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