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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霞鎮不大,統共也不足百戶人家,彼此間都認識。
旗長放鬆下來,揮揮手讓他們走:“他家住在前面右轉第四個巷子裡,最深處那間就是了。趕緊回去吧,別在街上亂走。尤其是你。”他指著燕馳飛,“最近上面有令,嚴查前朝亂黨。宵禁時候走在街上的生面孔,一旦發現可疑,是寧殺錯,莫放過。要不是你跟吳小子是朋友,那你可就……”他沒說完,只橫著手掌在脖子上比了個“殺”的手勢。
燕馳飛道過謝,扶著吳愈往前走。
難不成,前世燕驍飛就是因為宵禁時還在街上,所以被當做亂黨誤殺了?那他也實在死得太過冤枉,因幼子橫死得了急病去世的母親大蔣氏更加冤枉。
他滿腔心事,不經意間猛地被吳愈一推,向右踉蹌兩步,站穩後一回頭,就見吳愈正掄圓了腿腳往回跑,動作乾脆利落,哪裡還有半分酒醉的樣子。
“楊大叔!救命!他不是我朋友!我不認識他!我喝醉了酒,半路上被這人抓住威脅我掩護他,他肯定是亂黨!”吳愈一邊跑一邊喊。
官兵們本來已經走開,此時聽見響動全跑回來,一旗十人,齊刷刷抽出佩刀,把燕馳飛團團圍住。
☆、第19章 臥梁
第十九章:臥梁
燕馳飛雖有一身好功夫,但赤手空拳之下,也沒有絕對把握贏過十個帶著武器的官兵。何況那些人之前已經講得明白,上鋒有令,嚴查亂黨,寧枉勿縱,就算今日殺錯了他,也不過是照章辦事,根本不必擔心有人追究。
他沒輕易動手,只好聲好氣地解釋:“眾位大哥,這是個誤會,他都說他喝醉了,你們怎麼肯定他說的不是醉話呢?”
楊旗長反問:“他醉不醉不緊要,且看你怎麼證明你的身份。”
燕馳飛笑言:“我姓燕,家住晉京青龍大街燕國公府,這裡有印鑑為證。”伸手去袖中摸世子印鑑,不想卻摸了個空,他臉色驀地一沉,眼神鋒利地掃向吳愈。
吳愈站在官差身後,右手攥握成拳,見狀高聲道:“他不是,燕國公府家的公子與我同在翰林院任職,我怎麼會認不得人。”
對於官兵們來說,吳愈的話不能全信,燕馳飛的話則是全然不信。他們個個右手緊握刀柄,雙眼幾乎一瞬不瞬地盯著燕馳飛伸在袖子裡的那隻手,說是掏憑證,卻半天不見動靜,也不知是否暗藏了什麼武器。
那些亂黨他們領教過,膽子大,連皇帝都敢刺殺,根本就是亡命之徒。官兵們都是有家小的,誰也不願豁出命去掙營生,這會兒不幸碰上了,他們腦子裡想的全是“先下手為強,以多勝少”之類不講究卻很實用的辦法。
一直隱身在巷子裡,暗中跟隨燕馳飛的羅海見勢不妙,踢翻身邊竹簍,又拔劍對牆砍刺,錚錚聲響,聽起來似足有人動武交手。
羅海本打算引那隊官兵前來查探,好讓燕馳飛趁機離開,而且分散了人數,兩邊各自動起手來贏面也大得多。想不到楊旗長十分謹慎,並不指揮屬下離開,反而吹響脖子上垂掛的竹哨。
哨音尖銳急促,劃破靜謐的夜空。
燕馳飛前世帶兵多年,深諳軍隊中傳遞訊息的法門,楊旗長吹出的頻率一短兩長再兩短一長,正是召喚弓箭手前來,不問情由,斬盡殺絕之意。
棲霞山一帶不久前才發生過皇帝遇襲之事,守備至今甚為森嚴,弓箭手來得極快,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響徹長街。
羅海見勢不妙,也顧不得燕馳飛吩咐過不許他現身,直接撲出去對楊旗長一行人動起手來。燕馳飛趁機拔地而起,躍上路旁屋頂,衣紙長箭恰在此時破空而至,“哧”一聲射入他後肩。
棲霞寺。
孟家法事連續三日,每晚子時結束時,由子孫後代一起跪叩九九八十一次為結束。
孟老夫人自從病後,已數月未曾如此晚睡,這會兒強打精神,一直撐著,眼見孫子孫女們叩完了頭,仍不叫他們起來,當著一殿僧侶的面訓話道:“你們是兄弟姐妹,血脈相連,互為依靠,唯有團結一心才是正道,能令祖先安息,求得佛祖保佑,家族日益興旺。最忌有人為一己之私算計同胞,你們年紀雖小,但個個都讀書學史,沒親眼見過至少也在書上看過,但凡那些世家大族,大多都是從內部爭鬥開始走向衰敗。前車之鑑,引以為戒,若讓我知道誰犯了這等毛病,決不輕饒,知道了嗎?”
孟珠等四個齊聲應是,孟老夫人這才放話準他們起身。
半夏第一個衝上來攙扶孟珂,其餘三人向來康健,長跪叩頭後雖然疲累,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