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絹屏風,豎在距門口將將五六步遠的地方。
“若是跳舞,這可不夠寬敞呢?”
“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議論紛紛中,蔣沁等人換好衣裳回來了。她們此時的裝束格外奇怪,上身穿黑緞對襟窄袖小襖,腰繫紅帶,下身竟然不穿裙,而是褲,且褲腳用紅帶子綁起紮在腳腕上。
大晉女子的穿衣風俗是上襦下裙,只有在臥房內就寢是才會單穿中褲。
所以她們一走進來,已有人掩口輕笑:“弄黑了屋子,又換了寢衣,難不成是表演睡覺?”
蔣沁六人聽而不聞,只分別示意侍女熄滅比屏風位置靠後的燭火,並將大門關起。
屏風後面立刻變得黑洞洞一片,蔣沁她們依序走進去,從坐席這邊看過去,便好似屏風後沒有人一般。
眾人一下子靜下來,都瞪圓了眼睛要看個究竟。
樂師在屏風左側坐下,手落樂起,是古曲《漢宮秋月》。
大門忽然開啟,室外正烈的陽光滿瀉入內,閃亮亮地照在絹屏上,映出寥寥幾道構圖簡潔卻成畫的影子來。
似是天邊一片雲,半遮半掩露出一彎新月。
初時眾人都被吸引住,然而這幅“畫”半晌靜止不動,又有人開始嗤笑:“幾人搭配擺個形狀,也算跳舞麼?”
話音才落,音樂忽然從舒緩變為激昂,那片雲亦隨之浮動起來,從斜上下衝撞破月亮。
那一下動作極快,如長劍破空,觀者甚至有人跟著驚呼起來。
呼聲還未止歇,樂聲已漸漸放緩,先前被衝散的影子重又聚在一起,形成一朵五瓣花。
一道煙霧嫋嫋升起,花兒逐漸幻化成三腳圓肚的香爐。隨琴聲錚錚,香爐又變形成為垂首撫琴的女子,她坐的方向與屏風旁伴奏的樂師一致,動作也與他相合,彷彿就是他的影子投射在絹布上一般。
眾人漸漸看出些趣味,都專心觀賞,再無人出聲議論。
少頃,幾人再次變動身形,組成一隻小小的烏篷船,穿透立著身姿窈窕的女子,還能看出手中抱著梨形琵琶。
原來是在表演昭君出塞的故事。
影子舞勝在巧思,只要舞者齊心配合便可表現得異常精彩,對舞步節奏要求非常低,本是蔣沁與孟珠她們幾個為了應付書院舞蹈課考核想出來的。
這會兒在宴會上表演,倒也讓大家看了個新鮮,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舞終了,六人從屏風後面走出來,並肩站成一排給長公主行禮。
“你們幾個,心思倒是十分靈活。”丹陽笑著誇獎她們,“我看今日就屬你們這個影子舞最生動有趣。”
又吩咐阿釉,“之前我不是得了一匣波斯寶石麼,去取來分賞給她們。”
阿釉很快取來一個檀木匣,裡面的寶石個個大如鵝卵,紅黃藍綠,色彩紛呈,美麗至極,也名貴至極。
在場眾人無不羨慕。
蔣沁等幾人謝禮後,再次退出望雲閣,由阿釉領著往專為客人們準備的房間去將衣裳換回。
孟珠一直暗中觀察比較。
今日至此為止,除了孟珍不但沒因詩作出色而贏得太子妃青睞,反惹惱了丹陽長公主被趕出去,其餘所有事情都與前世完全相同,就連賽詩後大家表演的順序都一模一樣。
雖然夏侯芊要求蔣沁表演時態度似乎有些細微差別,但結果卻沒有不同。
前世就是在她們跳完舞后,去換衣服的半途中遇到了夏侯暘。
她今日遇事格外謹慎,不單為早上答應過祖母,更是因暗藏心事,希望能夠不動聲色地避開他。
如果沒有記錯,夏侯暘今年應該已滿二十歲。晉國於皇子封王一事上並沒有特定的年齡限制,一切以皇帝的意思為規矩。譬如,明王夏侯凌因為是長子生的長孫,才滿月就被封了親王。又比如,最得元衡帝喜愛的懷王夏侯昕,據說因為封王后便要開府出宮,今上舍不得他,硬拖到懷王十八歲要成親時才不得不加封,這已是至今為止封王年紀最大的例子。
可夏侯暘身為皇子,不但沒有至今獲封王爵,而且從出生到現在,都不曾在皇宮住過一日。若說得殘忍些,他甚至不是元衡帝公開承認過的孩子。
此事與夏侯暘生母江氏的身份有關。
江氏是曾與元衡帝爭奪皇位失敗的簡王的婢女。
當年簡王曾在封地起兵謀反,剛登基的元衡帝御駕親征,前往鎮壓。簡王戰敗伏誅後,王府的女眷全部按制度充入宮中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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