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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兒也沒去。他依舊在原地，只不過說出的話沒人能聽見，完全如同空氣般的身體沒人能看見。

沒有實體的他半張著嘴怔怔的看著眾人的神情，他聽見腦海裡響起系統的嘆息聲：“已經警告過玩家使用力量過度會造成身體無法負荷……現在這具身體已經因為無法承載力量而分崩離析，雖然不是我所願意看到的但是你現在也只能維持這樣的狀態了。”

“不能再找一具身體嗎？”

即使看不到也能想象如果有臉的話現在系統應該是吹鬍子瞪眼了：“你當一具正好死亡的身體這麼容易找啊……之前你附的身體都是我提前找到的死亡不久的年輕身體，現在突然由你自己造成身體消散，讓本系統去哪裡給你找現成合適的身體&￥％#￥#……”

律不理會炸毛的系統，出乎系統意料的並不著急，而是很平靜而有些發怔的看著自己不見後表情不一的眾人，偏頭道：“沒關係。”

系統的炸毛聲戛然而止。半晌後。“……欸？！”

“找身體的事情拜託你了，如果找到就儘快告訴我。”

“呃，當然。本系統一直都是盡職盡責……”見律沒有搭理他的意思，系統委屈的降低了音量，乾脆的閉了嘴。

到這種接觸不到的時候，律反而覺得自己能夠靜心來好好看看這些或熟悉或有些陌生的面孔了。自重逢之後一智頭疼多於喜悅，對於這些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人甚至都沒有好好看過。

心情意外的平靜，他飄到利威爾面前眼睛眨也不眨的認真端詳著。自己初見他的時候利威爾不過二三十歲，那張過於嚴肅有點輕微面癱的臉算不上英俊逼人，卻意外的耐看，就連那微微挑起看起來氣勢十足卻拒人千里的眼角也令律覺得百看不厭。他貪婪的伸出手出神的描繪著利威爾的五官，軍人的堅毅和波瀾不驚此時因為律的消失而有了裂痕，緊鎖的眉頭和眼中的波動昭示著這個無言的男人心中掀起的波浪。

律很少見到利威爾像自己直言的表達情緒，他總是有些沉默並且伴隨著些微的毒舌，真實情緒卻總是能在和他對視的時候從那雙過分烏黑的眼眸中洩露出來，這一點大概利威爾自己都不知道吧？

只要對視著利威爾的眼睛，就可以忽略掉他的口是心非，直接了當的看到他的真心。

表面鋒利複雜內心卻簡單到無需猜測的地步，律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純粹的利威爾，有些彆扭、卻不會真正傷害對方。

直面著利威爾的時候，律才恍恍惚惚的發現，自己是如何的、愛慘了這樣一個別扭到可愛的男人。

嘆息了一聲之後，律猶豫著來到裡德爾的面前。他沒有忘記在城堡裡的時候裡德爾曾經怎樣懷疑過他，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過去很久之後再重回想，這個從小在非善意的、嚐盡人情冷漠的孤兒院長大的人，那時候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男孩。而這樣一個遍體鱗傷的男孩，步步小心的想要保護自己，只能將自己拒人於千里之外，疏離著、不付出他的真心。

而這樣一個人還是漸漸不經意的對他露出真情實意的笑容，律可以分辨的出當懷揣著他一起上課的裡德爾眼中純粹的喜悅，那久經孤獨小心翼翼邁出第一步來接納他的鼓足勇氣有多麼艱難。

這樣的裡德爾當會在矛頭紛紛指向他的時候失去理智，律做不到依舊為此而怪他。

可是重逢之後，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耐心來安靜看一眼變得成熟了的、不再是男孩的裡德爾是什麼模樣。

他俯□細細的、專注的端詳著，裡德爾的面貌是西方人最具特點的高挺立體，極為挺拔的鼻樑勾勒的弧度極為優雅而精緻，他的眉眼是最正統的英俊迷人，那雙畫龍點睛的血紅雙瞳帶著漩渦般的致命吸引力，對視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戒備，就是勾魂奪魄的美。

律的手在他漂亮的眼睛上輕輕拂過，意料之中的沒有得到任何的反應，卻意外的讓律覺得心滿意足。

塞巴斯蒂安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但也許正是從來沒有真正分離，律發現自己對於塞巴斯蒂安的熟悉其實並不比其他人多多少。他倏地飄過去，浮在塞巴斯蒂安的面前，愧疚的看著那隱隱流露出悲傷的眸子，在上面輕輕落一個吻。

律微微的笑起來，即使知道塞巴斯蒂安看不到他，依舊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他歪歪頭，用口型緩緩地道。

謝謝你。

……我愛你。

……謝謝你的無微不至，愛你的不離不棄和每一個溫柔的點點滴滴。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