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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什麼都不敢說,什麼都不敢勸。
李茂道:“爾等以為我失算了,想笑話我,又怕我遷怒於你們,故此都做了啞巴。哼,別以為我看不透你們的那點小心思。唉,我只是感到心寒,關東諸侯比我預想的要強幹,初都身染惡疾也是意外。但我屯軍河中又礙著誰了?你打贏了,借我幾個膽我也不敢南下去哄搶,你若輸了正好有我來收拾殘局,給你擦屁股,何樂而不為?跟人打架,知道身後站著自家的弟兄,底氣也壯一些,說不定就贏了。這架還沒打贏,就放狗咬人,先把自家人轟走,這是什麼道理?難道我李茂在某人的眼裡比初都還惡?”
嘆息良久,又道:“戰場形勢,瞬息萬變,不到最後一刻,誰敢說自己就是贏家?”
常木倉道:“索性不去理他。”
謝彪道:“人家已經點出來了,再不撤軍,這亂臣賊子的惡名就背定了。前方將士浴血混戰,我們卻在後方挖牆角。這可怎麼得了。”
眾人皆搖頭嘆息,此刻被人點了出來,若不撤軍就等於承認自己有貳心,揹負著“亂臣賊子”的惡名,便是天下大亂,群雄四起,幽州也落了下乘。此所謂開局不利。
一直沉默不語的李德裕忽道:“可我們本來就是來挖牆角的,只是算錯了時間,早來了一步。”
眾皆大驚,不解這位坐著火箭上來的軍料院副使為何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李茂道:“文饒,你說說看,眼下我該怎麼辦?”
李德裕道:“此刻撤軍,勝了,我們有罪,敗了,罪加一等。既如此,索性置之不理,撤旗幟,不撤軍,汙了名頭卻能撈著好處。他有嘴,我也有嘴,他說他的,我說我的,看天下人聽誰的。”
謝彪道:“他的嘴大。”
夏忍道:“咱們的嗓門大。”
常木倉道:“嘴大、嗓門大都是一時,終究是要聽贏家的。”
胡南湘道:“聽不聽也無所謂,反正我們是贏家。”
李德裕道:“兩害相較取其輕,誰讓咱們早來了一步呢。”
眾人又是一驚,這個李德裕膽子也真夠肥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早來一步,誰之錯?還不是做頭把交椅的那個。
李茂點頭連聲說好,環顧左右道:“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無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我讀書少,只能背出這一段。什麼意思呢,我的理解是做事要先證明,名正了,事半功倍,名不正,事倍功半。所以我一直在求這個‘名’,便是造反也要名正言順。可現在正如文饒說的‘此刻撤軍,勝了,我們有罪,敗了,罪加一等’。既然如此,我們還管那名作甚。無非是多啃幾塊硬骨頭,遲兩年建國稱帝。自古勝者為王。贏了什麼都好說,敗了說的再好也沒人聽你的。”
當即下令撤除佈設在河中境內的營寨,撤去旗幟,一切行動都由朝廷欽差監督。當然欽差能監督撤營,卻無法監督撤營之後的人去哪。
畢竟是在李茂的地頭上,他們的行動也不自由。
河中撤軍進行順利,李瀍很滿意,他的判斷很精準,李茂雖然兵強馬壯,但天下還是他李家的。實力再強的藩鎮也只能割據自雄,想問鼎天下,他還是沒這個底氣和膽量。
他盤算著擊退吐蕃後,趁勢收編了關東諸侯。將他們置於自己的直接看管下,然後十年營聚,十年掃平幽州,一統天下,完成祖父李純未竟的中興大業。
他還年輕,身體很不錯,應該有這個機會,他現在信心滿滿,充滿了鬥志。
吐蕃人已經在垂死掙扎,初都最近不斷向唐軍進攻,這很不符合常理,這是以進為退的策略,製造表面的強勢,然後趁敵手不備,逃之夭夭。
他一日三道密詔,要求前方主帥朱邪執宜立即出擊,打掉對手的囂張氣焰,拖住初都,等到從夏綏、金商、山南等地抽調來的三萬軍馬到位後,立即給予吐蕃人以毀滅性打擊。
第683章 長安保衛戰
獲知李茂撤軍的訊息,朱邪執宜感到困惑,問其子朱邪赤心:“赤心我兒,李太師此刻撤軍是真撤還是虛張聲勢?”
朱邪赤心道:“若是虛張聲勢,則李太師反心已現。若是真撤了,只恐禍將臨頭。孩兒愚見,他是虛張聲勢。”
朱邪執宜道:“我父子該當如何?”
朱邪赤心笑道:“人可順天行事,不可逆水行舟。”
朱邪執宜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