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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角子、大子兒,如同雨點般地潑到了鬥牛場子裡。伴隨著這遍地灑金錢的豪橫舉動,那吩咐手底下碎催看賞的主家也沒忘了吊著嗓門顯擺自己懂行識貨:“就這下坡樁的架勢,原本就是牛馬拉車走下坡的時候,靠著兩條後腿頂住了車架子,穩穩當當把千斤重的大車順著坡慢慢趟下來!可要想把鬥牛也調教出來這本事,那就得趁著鬥牛遛那身疙瘩膘的檔口,伺候著鬥牛的把式跟在後頭壓牛腰!腿腳、手勢、氣力、時機,有一樣拿捏不好,這活兒指定就伺候不成!只要是鬥牛身上帶了這架勢,少說也能頂得住小兩千斤的氣力對撞!”
話音剛落,那生著一對古怪犄角、剛剛擺出了一副尋著對手攻擊模樣的鬥牛卻是停下了腳步,微微轉換了撞擊的方向,依舊是擦著對手的身子衝了過去。在勘堪越過了對手的身量時,那生著古怪犄角的鬥牛故伎重施,再次晃悠著腦袋,在對手的另一側坐臀上劃出了一高一低的兩道血口子!
也不知道是真瞧出來了這生著古怪犄角的鬥牛有啥門道,又或許是隻為了跟方才那位滿世界顯擺自己懂行識貨的玩家較勁,從看臺另一側的小隔間裡,同樣響起了個刻意提高了幾分的嗓門:“好!這才叫劍走輕靈,化拙為巧!明知道身量氣力不如人家,索性就這麼溜邊兒勾縫、鈍刀子割肉似的慢慢來!甭瞅著那頭牛身量大了不少,可就照著這麼慢慢放血帶傷的,怕是巨靈神下凡也扛不住!來啊,看賞!重重的賞!”
眼瞅著好幾盤子銀角子、大子兒被守在鬥牛場子旁的碎催吆喝著主家名頭潑經了鬥牛場子裡,方才那位出聲顯擺自己的玩家頓時置上了脾氣:“嗬。。。。。。。這是瞧鬥牛還是嘬場面呢?都沒瞧出來哪兒有出彩的地方就甩大頭,這不是跟爺叫板麼?來人,再看賞!爺還就真不信了,這四九城裡頭除了那幾位手眼通天的主兒,還有誰能跟爺比價家底兒!”(未完待續。。)
第一百六十九章 暗渡陳倉 (上)
大冷的天兒,走在四九城街面上的行人差不離全都是一副勾頭攏袖、行色匆匆的模樣,恨不能腳底生風早早趕到自己要奔的地頭,哪怕是坐在屋子裡喝一碗熱水去去心頭寒氣、暖暖五臟六腑,那也賽過了天上神仙滋味。
而那些個在這大冷天裡還得上街討活路的四九城爺們,實在凍得受不住的時候,也就只能盼著在飯口兒的時候鑽進街面上的二葷鋪子,陪著笑臉朝那二葷鋪子掌櫃的討一碗開水、就著那滾熱的開水吃下去半拉粗麵窩頭,再借著那二葷鋪子裡頭半明不暗的烤火爐子,讓早凍得僵硬的身子骨略略覺著暖和了些,這才戀戀不捨地重又回到寒風刺骨的大街上扛活兒奔飯轍!
還有那腰子裡稍許有幾個大子兒的,走街面上一時半刻也找不著個能叫人暖和過來的二葷鋪子,這也就奔了街邊上支著的餛飩湯、豆腐腦兒攤子。
選個背風的桌子坐下,先就抽著鼻子吸一口泛著葷油香味白茫茫的水霧氣味,這才隨手扔下三五個大子兒,來一碗熱騰騰的餛飩湯、豆腐腦兒,還得打著寒噤朝著那小攤兒的掌櫃吆喝一聲:“勞駕您,厚厚的加上香菜、辣椒!”
等得那滿滿一大碗灑著香菜末兒和辣椒油的餛飩湯、豆腐腦兒端到了自己面前,再趁熱從旁邊攤兒上要倆火燒,伸長了脖子輕輕嘬一口滾燙的湯水,只覺著那一股子熱氣順著嗓子眼直撞到肚子裡,刺得心口都**辣的灼痛,這才能長長嘆一口氣,覺著人活一世,能見天兒有這舒坦勁兒打身上過去。那也就不枉費了自己在這人世間辛苦走上一遭!
說來也是四九城裡人心厚道,都不說這買賣大小,掌櫃的眼睛裡都瞅著主顧心思、做善事還體諒他人面子。只一見那坐在自己買賣攤兒上頭的主顧喝完了一碗餛飩湯、豆腐腦兒,手指頭捏巴著腰子裡乾癟的褲帶、眼睛也死死盯著碗裡頭剩下那半口殘湯,一副吃不飽可又捨不得的模樣,掌櫃的立馬就堆著笑臉湊過去。話裡頭全都是貼心巴肺的體貼意思:“這位爺,我這兒再給您添口湯,您潤潤嗓子?”
人都說瓜子不飽是仁心(諧音,取人心之意),能得著這小攤兒掌櫃的這份照顧,雖說多添的那一口湯水真不值錢,可在這大冷的天氣裡,倒也著實能暖人心扉。都是窮門小戶裡出來的苦人兒,說到頭兒也沒啥能報償人家這份厚道的本事。也就只能是在平日裡盡著腰子裡那幾個大子兒多幫襯一把人家買賣。
日久天長下來,人不熟臉都熟。見著面簡單幾句寒暄,透著的都是熟朋友的隨和親密。
可這世上一樣米養活百樣人,有那知恩圖報的厚道人物,自然就得有那佔便宜沒夠的尖酸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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