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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三日午時,那酸味方漸漸消失。
靈芝取了一點香泥,以明火點燃,烤過三日,香泥中依舊有著淡淡的酸惡之氣。
“如何?”槿姝問道。
小令皺了皺鼻子:“姑娘,好像還是有一點點,那個味道。”
靈芝點點頭,看來,只有以火燃過之後,才能完全去除紅硝水的氣味。
這可如何是好?
她雙手捂住臉,撐在炕桌上。
這幾天都沒休息好,閉上眼時,眼皮下還有微微的刺痛。
她不想放棄,這味香,算是她真正按照君臣輔佐、吉時吉位、香性香效的原理精心調配出來的。
就如同母親十月懷胎的第一個孩子一般,怎能到最後放棄?
小令見她揪心的模樣,也難過得不得了,咬牙切齒罵道:“真是,哪個黑心肝賤蹄子死了爹孃沒人葬的壞良心賊人,做這等汙爛事兒,就不怕連累兒孫受苦遭罪遭報應嗎?”
靈芝聽她把所有知道的罵人的詞兒都用上了,再難過也忍不住扯起嘴角,笑了一笑。
那“苦”字飄過耳際的時候,忽腦中一閃,如鑰匙開鎖觸動機關,“吧嗒”一響。
“有辦法了!”她蹭地跳起來。
☆、第045章 花廳風波
到了三月三這日,一大早,安府東南角門大開,一輛輛藍帷布桐油馬車魚貫而出,載著安家五位少爺姑娘,僕擁婢隨,往什剎海東側帽兒衚衕的衛國公府而去。
馬車直接穿過衛國公府二門,又駛過一扇廣亮門,方停了下來。
靈芝等了一會兒,便聽見槿姝的聲音:“姑娘,到了。”
接著小令掀起簾子,扶著靈芝出了馬車。
前方有兩個美婢迎了過來,靈芝心中暗歎,果然如雲霜所說,衛國公府只用美人兒。迎客指路這等粗事,本該由婆子來,這兒卻是這麼兩個水靈靈的丫環。
頭上還簪著剛抽芽的鵝黃迎春花,上身均著鵝黃雲水紋比甲,春意盎然,看得人眼前一亮。
靈芝緊跟著前面的毓芝、秀芝,微垂著頭,目不斜視、身姿端方,穩穩邁著步子往前。
到人府上作客,最忌一到地方便東張西望,四下打量,不僅小家子氣,且看著儀態浮躁,失了禮數。
一行人穿過垂花門,走過長長的雕樑著彩的九曲長廊,長廊兩側佈滿清幽的鳳尾竹,既清爽宜人,又擋了視線,保留了園內其他景緻的神秘。
行了約半柱香的功夫,又有四個同樣著鵝黃竹枝紋比甲的丫鬟迎出來,將她們請進一座四開敞門的三層木閣花廳去。
花廳正門上方,朱漆草書三個大字:攬月軒。
進得花廳,才發現這竟是座水榭,前方臨著她們剛過來的園子,隔著寬敞明亮的廳堂,後方同樣四開雕花敞門,透著一汪碧水,瑩瑩湯湯,波紋輕漾,遠不見岸。
廳內正中一道大理石九龍浮雕落地屏,將整個空間分成兩塊,男賓往東,女賓往西。
西邊又以六扇二十四節氣彩繪紫檀屏風呈之字型隔開,擺了圓凳案几,牆角兩列長案,擺滿瓜果小食。
毓芝剛進去,就見最外面圓凳坐了幾個少女,其中一個身穿孔雀藍雲蘿紋織錦褙子,秀美嫻靜,笑著便迎了過去:“歡姐姐!”
靈芝便知道了,這就是武定侯府應家這一輩唯一的姑娘,應叢歡。
也是她名義上的表姐。
當下過去,微微笑著打了招呼:“歡姐姐好!早該去拜訪姐姐了。”
“這是?”應叢歡從未見過靈芝,每次去安家,都只見到毓芝與秀芝,她幾乎都差點忘了,安府還有一位姑娘。
其他幾位在座的小姐們也都抬起頭來,打量著靈芝。
毓芝把頭一扭,不滿地翻了個白眼。
倒是秀芝接過話頭,笑著介紹道:“這是四姑娘靈芝。”
應叢歡這才想起來,六姨還有一個閨女,頓時微紅了臉,行禮道:“瞧我這做姐姐的,連這麼美一個妹妹都認不出來,可真是失禮了。”
周圍的人都懂了,原來這是毓芝的妹妹!
眼下見她二人,一個任性蠻氣,一個端莊知禮,立時在心中定了印象,對安毓芝的好感又低了幾分。
靈芝知毓芝不歡迎自己呆在這裡,她也想尋廷雅雲霜去,便道了別,繼續往裡走。
剛走兩步,就一個花影子飛來,拖著她手往裡拽:“你可來了!”
不是程雲霜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