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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她才從喉間吐出一口濁氣,重重嘆道。
夜間的松雪堂,燭火盛明。
嚴氏東廂正廳內,一屋子人,卻鴉雀無聲。
只偶爾有燈花兒爆響的聲音,綿綿延延的松香味兒在各人鼻尖瀰漫。
安敄很想打個噴嚏,看了看父親陰鬱的臉和母親哭喪的面容,又硬生生將那噴嚏忍了回去。
毓芝臉色慘白如紙,自回安府之後,她再沒說過一句話,在松雪堂跪了快兩個時辰,方被嚴氏命人扶到炕上。
平日裡總高高翹的下巴低低垂到胸前,明豔的臉上只剩下絕望和惶恐,縮在炕頭一角,似乎要找個洞躲起來。
應氏也好不到哪兒去,臉是腫的,還有幾個手指印兒。眼睛也哭腫得跟桃兒一樣,血紅一片。
嚴氏又聽完應氏的哭訴,累得不行,招呼劉嬤嬤給她端來衝得釅釅的大紅袍,一口飲了半盞,嘆道:
“還能怎麼著?毓芝你自個兒造的孽,只能自個兒受了。應家那邊,我回頭再厚著臉皮去求求親家,若我這老臉也不頂用,那就真不頂用了。”
安二厭惡地看了應氏與毓芝一眼,竟會給他添麻煩的東西:“娘,怎麼還能勞煩您老人家做這種事兒呢?您過去,應家人能給好臉色看嗎?”
嚴氏回頭看毓芝那模樣,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大孫女,竟是個紙紮的老虎。
平日裡不可一世的囂張,若真是個硬氣跋扈的也就算了,偏偏這麼經不起事,一出事嚇暈不說,此時竟跟傻了似的。
可恨歸恨,終究還是自個兒嫡親的孫女。
嚴氏手中龍頭拐往青石地磚上一敲,阻了安二的話:“這會兒還管什麼好臉色差臉色,能挽回點名聲,拼了我這老臉也值當!就怕人家根本就鐵了心了。”
“話又說回來,也怨不得親家,這樣的事兒,不管擱在哪兒,都是容不下的。”
她瞟了毓芝一眼,陰森森道:“這是在京師,還算好的。若是在徽州,以那些家規森嚴的世家,有這樣定了親還私相授受的女子,可是要沉塘的!”
毓芝嚇得渾身一哆嗦,又往牆角縮了縮。
應氏也一個激靈,“撲通”就跪到嚴氏跟前,聲音都哭啞了:“娘!可不能啊!毓芝是被陷害的啊!這事兒怎麼就被那蘭陽郡主知道了呢?娘,你可得為毓芝做主啊!”
嚴氏不耐煩地甩開她揪住自己衣袖的手:“這事兒我自會去查,至於毓芝,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關去祠堂悔過三日,出來就在蕙若閣中好好待著反省悔過。”
應氏還跪在地上,正想要求情,嚴氏先瞪了她一眼:
“還有你!當年出這麼大事你不告訴我和懷松!教出來這麼個好閨女!你以後就每日在琅玉院中抄佛經吧,抄到中秋為止!家裡的事兒就別管了,沒我話不得出大門!”
☆、第115章 轉圜之計
應氏一肚子的話被迫嚥了回去,垂淚低聲道:“媳婦知道了。”
嚴氏揉一揉太陽穴,閉著眼道:“至於蘭陽郡主那兒,我會找人去查,查清之前,誰也不許胡亂說話!”
她也不太懂,就算是蘭陽郡主與毓芝有個什麼小姑娘家的恩怨,也不至於就把這事兒給挖出來了。
如果是平遠王的意思,那他這個舉動就值得斟酌了。
如果不是平遠王的意思,是誰將這事兒告訴蘭陽郡主的呢。
她忍不住拿眼睃了一遍坐在靠牆圈椅中正襟危坐的靈芝。
她雖然直覺靈芝不是那種陰狠歹毒的性子,但心頭還是有些懷疑。
靈芝心中卻越來越涼,涼得似寒冬臘月喝了冰水一般。
靈芝剛得知自己不是安家姑娘之時,對嚴氏的冷待十分坦然,畢竟沒有血緣關係。
可後來她知道了身世,原來嚴氏不是祖母,是外祖母。雖不是嫡親的,可自己好歹是安家的後人不是?
她便又有些期望她能將自己當成安家的一份子,半份子也好。
可現在,她算是看明白了,在嚴氏身上找親情,從頭到尾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直到現在,嚴氏只關心安家的名聲與毓芝的婚事,半句不提自己被應氏當眾掌摑的事,更不要說替自己辯護澄清了!
她眼觀鼻鼻觀心,面色沉靜,心頭卻想著,這樣的嚴氏,若是將自己許人,會許給誰家呢?
夜已深,安二一家愁雲慘淡地從松雪堂出來,各自散去。
毓芝仍是滿臉驚色,半痴半呆被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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