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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珩低著頭輕輕吹開茶沫,就著杯沿輕抿一口,燭光中側影深深淺淺,如畫一般。
他聽到離月的話並不驚詫,只淡淡問,“讓你跟他?”
“並不是。”離月見他唇角沾了茶沫,自然就抬手將手中帕子遞過去,“讓我跟您。”
“噗!”宋珩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忙掏出袖中絹帕擦淨嘴角。
離月伸過去的手停在半空,再訕訕收了回來,繼續解釋,“世子說您……,很喜歡奴婢。若奴婢願意,他便給我抬籍,再送給您做侍妾。”
以宋珩的定力,聽到這話也不由好笑,還要給他送入?沒完沒了了!
他鳳眸彎起來,“這人,真是會選人,看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竟然選中我們當中最厲害的離月!”
離月聽他誇讚自己,抿唇垂下頭,“那爺,離月怎麼辦?”
宋珩的笑瞬間轉冷,“他那麼針對我做什麼?”
他放下茶盞,站起身揹著手,在屋裡踱步。
汪昱,偽裝成文雅人物,擅用蠱,養死士,養男寵,結交宋琰,娶安秀芝。
宋珩想不明白,連他都想不明白,汪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求財求名?那他好好跟著宋琰出力就行,娶安秀芝是為何?送離月給自己又是為何?
“他沒說讓你做什麼?”宋珩看了看離月。
離月搖搖頭,“暫時沒說,只說能助我入您府。”
宋珩一聲冷笑,“他沒有直接與你挑明目的,必有後著,定是在你入府之後,再如那些死士一般給你下蠱,那時候你就不得不聽命於他了。”
“是。”離月頷首,長長的煙眉微蹙,“所以離月,不知如何是好。”
宋珩又來回踱了兩圈,想來想去還是必須有一個人去接近汪昱,不然這樣一個看不透的人針對他而來,實在有些危險。
他停下來看向離月,“你問問小葉子,那去蠱的藥拿到沒有,等有把握不中他的蠱,你再答應他。”
在影兒死於蠱毒之後,他們便派人去了南詔尋蠱毒解藥,如今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
離月低垂的眼眸一亮,爺答應了!
她忙單膝跪下去,“是!”
宋珩的聲音接著傳來,“你已十七了吧?”
離月聽他問自己年齡,臉頰泛起粉色,“難為爺記得,奴婢正是十二年前由娘娘救回來的。”
那時她父母剛過世,家貧無糧,只有一個嗜賭成性的哥哥和貪財霸道的嫂子,嫂子將她以一兩二錢銀子的價格賣給了同村的鐵匠,給他那八歲了還只會趴在村口喝泥水的傻兒子當童養媳。
雖然她當時只有五歲,也明白那種日子生不如死。
她趁夜悄悄逃了,空著肚子走了三日,草鞋磨破,腳上都是血,逃過了野狗的口,還是遇到人販子。
是娘娘將她從人販子手上救了出來,再收到身邊教養,送她學武,教她識字,授她大義謀略。
她知道像她這樣的女孩子有很多,娘娘是那麼善心的一個人,恨不得將天下所有吃苦的女兒家都解救出來。
可她還是隱約覺得自己不一樣,娘娘多次稱讚她的美貌與聰明,她深以為然,引以為傲。
直到十二歲那年,遇見宋珩,她又忽然卑微起來。
尤其是在知道他念念不忘那個他小時候撿到的女孩兒之後,她數次遐想,若當年娘娘撿到她的時候,他也在旁邊,那是不是得到他念念不忘的人,就是她了。
她自願選了這條路,只因宋珩曾說過,潛在這千金閣中,是最危險,也是最困難,最委屈的。
雖不用真的以身體為代價,但少不了一些場面上的輕浮應酬,從那些令人作嘔的男子身上打探訊息,確實很委屈。
但她想讓他知道,自己為了他,什麼危險什麼委屈都不怕,她要做讓他最看重的那個。
他真的誇她了,他說她是“我們當中最厲害的離月。”
離月心上的喜悅似潮水一般漲上來。
宋珩立定站在桌案邊,唇角含笑看著她,“耽誤你這麼些年,是該好好給你找個歸宿。”
在大周朝,女子過了十六還未婚配,就算晚了。
離月低頭抿唇。
“正好趁著世子的好意給你抬籍,等你進了王府,一面看看他到底有什麼目的,一面給你在我親近的人中尋個好人家,千金閣這裡,再找人接你的位置。”
離月心頭的潮水漲了一半,瞬間冰凍成霜,凝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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