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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小令幫著她將香泥翻邊兒,不解地問道。
“既然王爺這邊都準備好了,為何咱們還得乾等著,不動手?”
大戰在即,靈芝自然也沒再隱瞞小令等人他們的計劃。
靈芝輕輕吐出一口氣,用手輕輕搓開一撮泛著黑光的香泥,“用武力,是最後不得已的辦法。”
她抬起頭,清亮的眼中波光粼粼,“王爺和我最大的心願,一是替他爹復仇,二是替我爹正名。”
勇戾太子的仇,是必須要報的。
可若是殺了宋謹,武力奪宮,壓制住局勢不錯,可事情的真相呢?誰去大白於天下?
由殺了宋謹的宋珩出面去說,勇戾太子當年是被自己這個親弟弟出賣的,而揹負賣主求榮之名的許繹,其實是臥薪嚐膽為主復仇而來的!
這樣的話誰會信?
大家只看到宣德帝收留了宋珩這個侄子,這個侄子卻反手一刀將這個叔叔從皇位上砍下來。
史冊留名,許繹也好,宋珩也好,留的都是汙名。
事實的真相,曲直黑白,必須讓後人看到!
靈芝繼續對小令道:“所以我們要等一個機會。”
她手指鬆開,手頭的香泥簌簌落下,眼中閃過寒光,“等宣德帝下罪己詔的機會。”
屋內許繹也提到這裡,“其實,現在就動手,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是最好不過的。”
宋珩堅定地搖頭,“我一定要等到臘月二十二。”
離臘月二十二,還有四日。
許繹半眯起眼久久看著他,搖了搖頭,“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不再在乎那些虛名,臘月二十二,必定是他防範最重的那日,不必冒著風險賭這一把。”
宋珩抿著唇正色:“爹,您的名聲,許家的名聲,必須正回來,就算是為了靈芝能光明正大的入譜,我們也要賭這一把。”
許繹幽幽嘆一口氣,想起至今仍不能入許家族譜的靈芝,還有孤冢在外的香念楓,心底絞痛。
到了這一步,拿下這江山易,為史實正名難,一個不小心,他們這麼多人的籌謀,就要碎在這最後一步前。
可以宋珩的性子,又怎會知難而退,選那輕鬆的路走?
“好!”他終於點點頭,眼中精光匯成一片刀刃,看向窗外,“一起賭這一把。”
“臘月二十二?”被宣德帝緊急召來的程銓,聽完宣德帝的意思,皺了皺眉。
“對。”宣德帝冷著臉,“依欽天監測算,二十二日將有日蝕之象,屆時,王公子弟、文武百官,包括朕,均要在先農壇祭天祈福,以祈天恩,齋戒避行一日。”
程銓點點頭,日蝕乃是大凶之象,今年又趕在年前,禮部早些日子已發了警榜出去,不僅是京師百官,老百姓在這一日,也都要素食謹居在家,不得出門,全城休避。
“皇上的意思是?”程銓看了看宣德帝,眼露不解。
宣德帝冷哼一聲,“他若繼續稱病,便派兵直接抄了他王府,事後安個罪名也就罷了。”
程銓頷首稱是,那日人人都躲在家不出門,外頭宣德帝抄了燕王府,誰也搞不清怎麼回事,不都由著他說了麼?
在這日動手除去宋珩,確實是個好時機。
只聽宣德帝繼續道:“他若要是來了宮裡,更好,就別再想活著出去。”
程銓拱手抱拳道:“聖上所慮甚周,只是,萬一這燕王在這之前有動靜……”
宣德帝眉毛一挑:“以他的膽子,朕不過去了他府上一趟,就稱病不出來了,他敢有動靜?”
程銓照舊笑得恭敬:“聖上還是謹慎些好,以防萬一。”
宣德帝半眯起眼,“怕他作甚,明日朕還要去通惠河一趟。”
“是。”程銓垂頭應喏,眼角劃過一絲不可察的異色。
待程銓退了出去,寧玉鳳看了看外頭,又看了看端坐龍椅上一動不動的宣德帝。
“皇上,您明日……”
那日宣德帝雖然沒找到那賣綠萼梅花枝的婦人,但後來又派人去挨家挨戶打聽過,得知確實有這麼一個人,卻是坐船來的,偶爾晨間在通惠河碼頭處擺上小攤,待花枝賣完,再行離開。
宣德帝仍是有些不死心,就算那人不是楊陶,可她有賣不完的綠萼梅花枝,多多少少和楊陶有些關係。
他們這麼讓綠萼梅出現在他面前,不就是為了引誘他出宮去通惠河嗎?
“明日我確實要出去,但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