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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皓山在信箋上開始寫字,字不多,只有廖瘳幾十個字,可是陸皓山寫得極慢,寫完後猶豫了一下,棄在一邊,最後拿起另一張信箋,重新寫了起來,有了前面的經驗,這一次無論是字形還是筆畫的順序,都流暢了很多。
寫完後,陸皓山又檢查了一次,發現沒有問題後,這才滿意地輕輕吹氣,把墨跡吹乾。
“終於好了,山哥,拿到那**的字,還真不容易呢。”劉金柱有些感概地說。
陸皓山點點頭:“嗯,不過,辦法總會有的。”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陸皓山也不例外,雖說造假手藝一流、模仿別人筆跡也是一絕,可是曹虎的筆跡容易弄到,但是藏在深閨中的李雲孃的字,怎麼也找不到,百般無奈之下,只好以縣令的名義舉行活動,來一個女子抄婦律的比賽,還好順利看到李雲孃的字,這也是陸皓山在那幅字帖停留了老半天的原因。
“山哥,我們這就行動?”
“行動”陸皓山毫不猶豫地說:“時不待我,現在我們還算一帆風順,假的永遠真不了,但是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揭穿,過了年,那巡視的官員,應該不少了,到時不知道還能不能捂得住沒有。”
劉金柱也點點頭說:“那是,不瞞山哥,我那箱底一直放著一個包裹,一有事,拿起來馬上就跑路。”
“希望看不到要跑路的那一天。”陸皓山拍了拍劉金柱的肩膀,有些語氣深長地說。
。。。。。。
曹虎覺得最近自己行了大運,什麼事都很順利,先是被陸縣令帶去巡鄉,發了一大筆橫財,然後老上司陳貴也給了自己一筆厚賞,作為三班快衙的頭目,這些擅長撈錢的衙役也很上路,送上的孝敬也比往年多了不少,現在家中擺放了大量的禮盒,現在還沒有來得及清點呢。
雖說家裡有雜役,還有一個伺候起居飲食的丫環,不過曹虎很喜歡那種開啟禮物感覺,喜歡親力親為,不過,再多的禮物,也比不上自己手中那封信重要、沉重。
曹虎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心中的最愛李雲娘竟然主動給自己寫信,在收到信的那一刻,感到腦袋亂成一團,整個人好像被雷擊中一樣:簡直就是上天給予自己最好的禮物。
看著信封上那娟秀的字,曹虎不由想起自己與雲娘相識的經過,自家老父拿了兩隻老母雞當成束脩,到村裡一個叫李夫子的私塾學習,那時年紀很小,可他卻發現有一個小女孩也在旁邊一板一眼地讀書、寫字,大感好奇,後來打聽了才知這個女子叫李雲娘,那李夫子是她的族叔,她平時幫忙掃地、磨墨、裁紙等工作,有什麼幹什麼,換得免費聽講的資格,從那個時候起,曹虎就特別留心這個好學而認真的女子,有意無意接近,直至到了後面的談婚論嫁的地步。
這一幕幕溫馨的回憶恍如昨日,可是現實又是那樣遙遠。
過了好平響曹虎才平靜下來,用有些顫抖的手開啟拆開信封,抽出信箋,一看到那些絹秀、熟悉的字,曹虎心中就升起一股溫曖的感覺,一看那信,先是高興,到了後面,越看越是憤怒,最後忍不住“砰”的一聲,用力一拍桌面,憤憤地說:“好個陳貴,真是個畜生。”
李雲娘在信中先道了相思之情,後面訴說自己在陳家種種遭遇,被陳貴無視、被正室刁難,生活怎麼悽慘等等,把曹虎看得眼都紅了,恨不得抄起鐵尺把陳貴的腦袋敲個稀巴爛,可是,這不能,陳貴在江油縣隻手遮天,是縣中一霸,可以說根深蒂固,自己的前程還捏在別人手裡呢。
不過讓曹虎心跳加速的是,李雲娘在信箋的後面提到,自己三天後到城外的觀月寺上香。
江油女子喜歡燒香拜佛,去上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可是在偷偷給自己的信中道明要去上香,還是城外上香,這不是暗示自己去約會嗎?曹虎捧著那信,整個輕飄飄的,好像骨頭也輕了幾兩一樣。
“太好了,太好了”
“雲娘心裡還是有我的。”
“天啊,我要穿那套衣裳去呢”
曹虎好像一下子年輕了十多歲,回到那個衝動的青蔥歲月,捧著那信,一個人在屋裡轉來轉去,興奮得根本都坐不住了。
這一夜,曹虎徹夜難眠,一個人在屋子裡轉來轉去,不時自言自語,丫環想上前伺候也不讓,早早打發丫環和雜役去睡,自己一個人在轉啊轉,停不來也睡不著,整個人徹底失眠了。
曹虎不是孤單的,因為有人陪著他,同一夜,獨守寒窗的李雲娘猶如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整夜坐臥不安,那封被她藏心間的信就像一塊烙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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