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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軒想到這裡,又嘆了一口氣,總歸是他和如月都沒有這樣的緣分,最後才不能共同走下去。待宋明軒再抬頭時,就瞧見趙綵鳳正睜大著眼睛看他,趙綵鳳是趙家村數一數二的姑娘,容貌雖說比不上城裡頭那些體面人家的小姐,但是在趙家村絕對是一朵村花。且那些小姐無非就是人靠衣裝,趙綵鳳若是也能撿幾件像樣的衣服穿上,定是不輸誰的。宋明軒這樣一想,又覺得今兒那花布送給了趙綵鳳原也沒什麼好遺憾的,他留著也不過就是壓箱底而已。
趙綵鳳瞧見宋明軒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就知道他壓根沒仔細聽自己的話,又覺得自己拐彎抹角的問他家有沒有紙也確實彎彎繞了些,索性便直截了當的開口問道:“宋大哥,你家有紙和筆嗎?能否借我一用?等下次趕集,我買了還你。”
趙綵鳳雖然沒有和這種酸腐文人打交道的經驗,但是從前世的經驗來看,一般這樣的文人都是比較小氣的,單純來要東西只怕不會給,需得借才行。宋明軒這回算是聽清楚了趙綵鳳的話,也沒問她要了紙筆做什麼,倒是先擱下了毛筆,轉身往房裡頭角落的一個五斗櫃裡翻了起來。
宋明軒從裡頭翻出一小疊發黃的宣紙,上頭還有蛀蟲的斑點,看樣子是有些時日沒捨得用了。他從裡面抽了一張出來,拿到書桌前放下,又將那碗裡頭的清水倒了一點至一旁的硯臺中,正要開始拿著墨碾磨起來的時候,聽見趙綵鳳道:“我會磨墨,我自己來吧。”
宋明軒便從窗子裡遞了硯臺出去給趙綵鳳,硯臺並不輕,趙綵鳳原本以為她一隻手就能接住的,待探得了硯臺的重量,只好兩隻手一起捧了起來。宋家的院子裡有一方石桌,石桌的邊上是一棵梧桐樹,平常天氣好的時候,宋明軒也會在這石桌上看一會兒書,這會兒趙綵鳳就把硯臺放在這石桌上。
這時剛吃過午飯,寶哥兒和陳阿婆都在睡覺,院子裡靜悄悄的,宋明軒便親自拿了宣紙送出來。趙綵鳳接過宋明軒遞過來的宣紙,在石桌上鋪好了,又將那墨稍微磨的濃厚了一些,從宋明軒的手裡接了毛筆,開始畫她的“舂米對”。
宋明軒沒著急走,他這會兒也有了些興趣,在他的記憶中,趙綵鳳是大字不識一個的村姑,今兒破天荒找他借紙他就覺得奇怪了,所以他很想留下來看看趙綵鳳到底想做些什麼。
趙綵鳳並沒有搭理宋明軒,在她看來,她今天做的事情自然也是瞞不住的,所以她也沒打算瞞著什麼人,而且人慢慢改變也是需要過程的,這總過程讓別人見證一下,也比忽然間就這樣自己改變了要強。
趙綵鳳前世沒有學過畫畫,毛筆也用的不怎麼好,所以畫畫的時候難免就有些手抖,她想了想,索性放下了筆來。在地上重新撿了一根樹枝,對著院子裡的沙地寫寫畫畫了半天。宋明軒饒有興趣的看著,忽然覺得她話的這東西似乎有些意思。但他又不太好意思上前攀談,所以就擰著眉頭自己琢磨。
趙綵鳳在地上畫完了,將手裡的樹枝丟到一旁,只開口道:“宋大哥,你幫我把這地上的畫用毛筆謄到紙上可好,我不會用毛筆。”
宋明軒雖然還沒完全領悟趙綵鳳畫的是什麼東西,但是他知道至少趙綵鳳知道了她自己不會用毛筆這個事實。
宋明軒拿起放在一旁的毛筆,又往地上看了一眼,稍稍疑惑道:“這是個什麼東西,瞧著好像是木頭做的。”
趙綵鳳便又重新撿了方才的樹枝,一邊指著一邊向宋明軒講解:“這裡是一個支點,我加上了一根木棍,正好固定在這個架子中間,左右的兩根木樁子要稍微長一些,到時候固定在泥土裡面,上面裝一個橫樑,這樣人就可以趴在這上邊,只要踩動這木棍,前面的木樁就會翹起來,然後那石頭就可以打到舂臼裡,裡面的麥子就可以磨成粉了。”
趙綵鳳說著,只皺眉道:“我們家也沒有牲口,那大石磨又貴,也買不起,昨晚趙文才舂了一回麥子,手心就磨出了血泡,只好想這樣一個辦法,好減輕我孃的負擔。”
宋明軒這麼多年的書也不是白唸的,雖說平常都只看和科舉有關的書,但是一些雜記科普常識類的書,他也曾看見過,好像確實在哪本書裡頭曾經看見過類似的裝置,聽說南方人吃大米的多,那邊比較普及,在這裡倒是很少見。
宋明軒畫好了之後,還將各個部位的連線圖化成了立體的形狀,在紙的角落裡都標註了出來,趙綵鳳湊上前去一看,即使她說得不夠清楚,只怕木匠看了這圖也該會做了,果然這個年頭,多讀書總歸是有好處的。
趙綵鳳有些興奮的看著宋明軒把圖紙畫好了,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