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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皇帝還真不是突發奇想,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欽命的撫慰使路上遇險,一群朝堂老油條豈能看不出裡面略有問題?結合一下皇帝的立場,皇帝這是覺得被打了臉,他要找場子呢。當然也有看不出內中情由的,然而只要抬頭看一看皇帝的臉色,也都乖乖閉嘴了,現在可不是跟皇帝頂牛的好場合。
於是乎,御史裡最好邀名的人都不肯提出反駁意見了。只是——
蔣進賢雙手持笏,跟著大家一起稱頌皇帝英明偉大,又盛讚皇帝慧眼識英材,肚裡卻暗笑:“將士浴血,而不能得一爵,眾心能服否?”哪怕不懷恨在心,池脩之也少不得要被人揹後說是靠關係。
鄭靖業對池脩之的表現尚算滿意,躬身之時也在想:“只要這小子手上有硬本事,大家推他一把又怎樣?”要說靠關係,在朝的絕大部分人都是靠關係好吧?尤其是這些世家子,有幾個是憑奮鬥出頭的?細數一下,像袁曼道那樣的人,實是百中無一。
被鄭靖業首肯的袁曼道略慢半拍也悟到了皇帝任性背後的深意,腳都抬起來要出列抗議了,又縮了回去。眼珠子轉都不轉地思考著:池脩之此行遇險必有緣故,池脩之可是撫慰使,即使他做中書舍人略有討巧,也改變不了此行是為國公幹的性質,這種情況下有人要陰他,袁曼道心中是憤怒的。回去準備準備材料,摸摸情況,能參的一定要參!
皇帝見最終無人反駁,愉快地宣佈結束本次工作會議,同時留下池脩之談話。
散去的人潮三三兩兩,關係好的走在一處,說著些光明正大的話。鄭靖業與顧益純理所當然地一起走,兩人的老心肝兒今天早上都受到了一點兒刺激,需要聊聊天平復一下。
顧益純嘆道:“素日自覺淡然處事,今日方知,不是自己淡然,只是對那些人、那些事不上心罷了。”
鄭靖業嗤笑一聲:“算他好運氣!”
顧益純抿嘴一樂,雙臂展開,大正宮前伸了個懶腰:“口是心非。”
顧益純老則老矣,依舊風度翩翩,哪怕是伸懶腰,也是風度翩翩地伸,居然還引來不少人圍觀。其中就有不少人向鄭、顧兩位道喜了,有向鄭靖業恭賀“得一佳婿”的,有和顧益純稱讚“教徒有方”的。有真心有假意,不一二足。
蔣進賢路過這兩人,也駐足微笑:“池郎此番令人驚歎啊!”
顧益純報以一笑:“謬讚了,他還年輕,正是為國效力之時。倒是君家小郎(蔣卓),行止有度,寵辱不驚,不愧為世家子。”
蔣進賢笑著一拱手:“能得思玄一語稱讚,我可要立時回去告訴阿卓才好。”告辭而去,一面走,一面琢磨上了,顧益純這是客套話呢還是說真的呢?他到底是怎麼看阿卓的呢?以他的名士脾氣,應該不是虛應故事吧?
鄭靖業似笑非笑地看著顧益純,眼睛裡明明白白地寫道:你就忽悠吧!看著像誇獎,其實啥都沒說好吧?什麼前途啊、人品啊一概沒提,打太平拳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鸚鵡
顧益純眼睛四十五度純潔望天,天真無邪得堪比他家小兒子。
鄭黨諸人只覺這兩隻的氣場略怪,等一鄭靖業的笑容調到標準,才圍上來道喜。顧益純意思意思地對大家一點頭:“我先回家了。”並不攙和到這些人裡面。
鄭靖業微笑著對黨徒們道:“近日怕不得閒了,過得幾日熙山那裡,再舉觴痛飲。”鄭黨鬨然叫好。
池脩之與皇帝對面坐著,聽到外面的喧譁聲,皇帝問懷恩:“外面是怎麼回事?”
懷恩親自小跑出去打聽了一下,很快就回來:“是鄭相公,說是過幾日到了熙山要請客,一群酒癮上來的人正高興呢。”
皇帝笑指池脩之道:“他們該謝你。”
池脩之笑道:“是相公喜七娘,臣是沾光。”
皇帝道:“哪裡是‘喜七娘’?分明是怕!不但你岳父怕她,我也怕她,”傾過身子神神秘秘地道,“聽說你在外頭遇險,那丫頭衝宮裡來興師問罪呢。”
池脩之驚愕一下,也傾身向前:“她真來了?”心道,正題來了!
“那還有假?”皇帝咳嗽一聲,“你今番究竟遇到了什麼?一一說來,不要有遺漏!”
池脩之用低低的聲音說起一路經歷來……
鄭琰說是做青糰子,還順手做了其他幾樣糕點,蓋上蒸籠蓋子,忽然覺得鼻子發癢,急忙扭過頭去打了個噴嚏,嘀咕一聲:“誰罵我呢?”咳咳,身為奸黨,此人極有自覺。
囑咐燒火的丫頭看好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