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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大習慣和陌生人說話,差不多都是許之午和尼瓊在暢談。丹增宗吉一直在旁邊替我們看茶倒水。我知道以前藏族大家族人家的婦女是不準看到男人腰以上範圍的,只能低著頭。看這架勢,雖然現在許多人已經不在乎這些規矩了,但尼瓊彷彿還頗有些講究舊規矩。
聊了一會,丹增宗吉退下去準備晚飯。尼瓊為人十分周到,儘管我不大喜歡說話,他和許之午聊天仍時不時的問我:“羅先生,你認為是這樣嗎?”“羅先生,你和之午一樣,都是研究西藏的學者嗎?”我一一含笑作答,他十分的客氣周到,儘量不讓我感到冷落無聊。
寒暄過後,總算說到正題。許之午說話一向都不拐彎抹角,直接說我們此行目的乃是想請教關於金眼銀珠的事情。
尼瓊聽到金眼銀珠這四個字,一改之前的爽朗,沉默了下,才道:“這事……這事……既然你是拉巴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我希望,我說完我能夠說的以後,你們就不要再追問其他東西。”
許之午連忙道:“那是那是。”
我也跟著表態說不多問。
尼瓊聲音變得有些遼遠起來,道:“我們其實根本不是土著的藏民。這整個古格遺址周圍的十來戶人家都不是真真正正完全純正的藏民。”
第五章 扎不讓村另有目的的清朝遺民
不是藏民?剛才進來的時候,丹增宗吉的舉動不完全都是按照最傳統的規矩來的嗎?而且尼瓊的外貌也和普通的藏民沒什麼區別,這……
許之午也和我一樣,滿臉迷茫的看著尼瓊。
尼瓊爽朗的笑笑,十分理解的道:“難怪你們覺得奇怪。不管是從外表還是從談吐言語上,所有人都會以為我們是純正的藏民。”
我笑著插了一句:“你普通話帶著京味,好像是北方口音一樣。”
尼瓊對我豎起大拇指,恭維道:“羅先生厲害。”
許之午接過話去:“小羅厲害的地方多著呢,有空我慢慢給你說。眼下你趕緊把金眼銀珠的事情給我們講講,我要是沒弄明白,只怕幾天幾夜都睡不著了。”
尼瓊極為爽快,也是耿直人,看著許之午著急的樣子,連忙言歸正傳:
“想必你們倆都從拉巴那裡都知道一些事情了。這金眼銀珠乃是我家祖傳之物。要不是因為一些情況,碰巧被拉巴趕上,就算他出一千萬,我都不會賣給他。”
想必拉巴從尼瓊手裡買到金眼銀珠,其中還很有些曲折的故事。我本想問問具體究竟是什麼故事,可是一看到許之午那急迫的眼神,還是忍住了,靜下心仔細聽尼瓊說話。
尼瓊接下來的話更讓我們吃驚,他道:“其實,說到底我們根原本和藏民半點關係都沒有。”
我們均愕然相視。
尼瓊彷彿早已知道我們會有這種反應,他淡然一笑,道:“拉巴當初知道這事以後,也和你們一樣吃驚……如果你們不是拉巴介紹來的朋友,我肯定是不會把這些話告訴你們的。其實,剛才羅先生已經注意到了,他說我的普通話有很重北方口音。是,確實是這樣。因為,我們祖上本來就是北方人。來到這裡前後總共算起來也不過一百多年的時間。”
聽他說到這裡,電光火石間,我突然想起那些漢兵棺材,棺材上繪的二十四孝等物以及發罐,老李那些都是北方特有的喪葬習俗,也就是那些漢兵,生前是北方人。莫非……我只覺胸中有個答案呼之欲出,不過聽到一半就胡亂下結論那不是我的風格,還是先聽完尼瓊怎麼說比較好。
尼瓊當然沒注意到一瞬間我已經轉了轉了這麼多念頭,仍在繼續:
“當初我們祖上,一共十三人東北人奉駐藏大臣升泰之命在此安家落戶。才到這裡的時候,真的是滿目瘡痍,沒有半點生機。你們看到的,這裡就偌大一個古格遺址,其他什麼都沒有……話扯遠了。話說我祖父他們十三人俱是年輕力壯的滿洲正黃旗人,家裡也都有父母妻兒。旗人規矩大,你們都是知道的,何況還是和皇室沾點關係的正黃旗人。但升泰拿著皇帝的一道聖旨,硬生生的逼迫我們祖父拋下東北老家的家人,娶本地藏族姑娘生下子女,一心一意做個安分守己的藏民。”
“我說得有點亂,不知道你們聽明白沒有。總之我祖父他們十三個好好的滿洲正黃旗人就心不甘情不願的和藏族姑娘結婚了。結了婚還不說,升泰還下令這十三個人的後人必須只准和藏民結親。務必讓一代代的人越來越像純正的藏民——所以,你們現在看到我,外表已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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