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2/4 頁)
我往那邊推。
我倒不見得多怕死人,於是過去。
老李將探照燈開到最大,站得遠遠的給我打燈。我俯身一看,這不是背上揹著個奇怪的大方揹包的短眉小眼的吉野太郎嗎?他身手矯健,為人沉默寡言,一路上都是山本做主定奪,很少見他說話,我以為他只是山本的一個忠心的部屬而已,也沒有對他有多關注。而此刻他,終於近距離的看到他,他臉上五官扭曲變形,胸前衣衫破爛有血跡自不必說,關鍵在於他的胸膛裸露出來,胸口彷彿被什麼東西從兩邊想撕開,但又力氣不夠,撕得半裂不裂的可以清晰見到裡面的五臟六腑。
一股透心涼意從脊背上升上來,然後迅速爬滿全身。一個情形從腦子裡一閃而過,但是不敢去想第二遍。老李已經嚇成那個樣了,我不能說出來,不能讓他陣腳全亂。於是我後退兩步,假裝十分鎮靜的對老李說:“這是吉野太郎,和那些日本鬼子是一夥的。現在死了,我們趕快走吧。”我本以為自己說得很流暢的,但是話出口以後,才發現自己也是哆嗦得不行一句話說了好久才說清楚。
“走……走……走吧。”我過去拉著老李說。
老李萬念俱灰的道:“走?下面是深淵,怎麼走?”
我這才發現我們所在之處三面全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另外是洞壁,下面有還在不停扯著鐵鏈試圖爬上來的殭屍。怎麼辦怎麼辦,老李已經亂了陣腳,如果我再亂的話,我們完全喪失活著出去的希望。
有時候太害怕反而到最後完全不害怕了,只一心去想怎樣逃脫。我強迫自己迅速鎮靜下來。雖然手腳仍然冰涼發軟,聲音也還是哆嗦,但腦子恢復了理智清醒多了。先穩住老李叫他不要害怕,然後取下他頭上的探照燈檢視這裡的情況。
這裡地上有很明顯的人腳印,凌亂重疊且還比較新鮮,只是分不清具體曾來過多少人。三面都靠深淵,那深淵霧濛濛的不知究竟有多深,憑感覺人一掉下去肯定粉身碎骨死無全屍。然後,我又看見了鐵鏈,足足六根和洞裡鎖殭屍的一樣粗細的鐵鏈橫跨過深淵,伸向對面。對面的情形看不清楚,只能隱隱約約判斷彷彿是黑乎乎的山洞。
這些鐵鏈上面有新鮮的鏽跡被磨掉的痕跡,也許是人從這裡滑到對面山洞去了,不過又不像,因為鐵鏈這端打樁處土質似乎十分疏鬆,泥土和石塊鬆鬆垮垮,彷彿隨手一扯都能將它們連根拔起。
我有些猶豫,不敢貿然下主意,伸手扯了扯其中一根鐵鏈,只輕輕一扯,它周圍的泥土石塊就慢慢凸起來,一鬆手,又塌下去。如此再使勁一扯,它周圍的泥土又凸將起來,但又不散開,看起來隨時都要被連根拔起,實際上我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都沒將它拔起半毫。
“羅技師,怎麼樣。”老李也鎮定了下來,過來也學著我的樣子,拉了拉一根鐵鏈看它是否牢固。
鐵鏈這端牢固倒可以確定牢固,卻不知鐵鏈的另一端是什麼東西,萬一鎖著殭屍,那就慘了。我見老李恢復正常,把這個顧慮給他說了。他皺著眉頭想了想,道:“應該不是殭屍……你看,鐵鏈縫裡還有木頭渣滓,應該是個吊橋。”聲音還有些輕微的哆嗦,底氣明顯不足,不過他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恢復成這樣,已是一般人很難做到的了。我見他恢復了些,心裡稍微踏實。
正在這時,背後忽然傳來“嗬”的一聲,我大驚,轉身一看:躺在地上的吉野太郎居然動了動手腳。“嗬……”他含混不清的叫著。
“難道他沒死?”我迷茫的看著老李,問道。
他同樣不知所措的看著我,十分不確定的道:“也……許。”
吉野掙扎扭動著試圖站起來了,他費力雙手撐地,幾次想借此站起來,但總沒能如願,不過他每一掙扎,胸前的傷口就裂開大一些,那些內臟也隨之彷彿一不小心就要掉到外面來。
吉野不是活人,沒有人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活著。
“老李,吉野的胸前的傷口好像才進洞時候那些乾屍的傷勢。”我終於說出了之前的擔心,“而且它現在不像是一個活人。”說完我只覺得渾身冰涼,腦子裡輕飄飄的一片空白。
“那……逃吧。”老李沉吟了下,哆嗦著道。
“逃?”我機械的重複了一遍,茫然道,“怎麼逃?”說話間一見吉野慢慢的站起身來了,嘴裡仍在“嗬嗬”的叫著,胸前傷口雖大,卻沒有再流血。
“我……”我瞪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吉野真的站起來了,而且非常緩慢,晃下身子內臟就隨之動一下的樣子,似乎要像我們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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